想着,我弯下腰,将这张刚蜕皮不久,新鲜出炉的脸蛋朝着他凑过去道:“寡人这张进化了这么多年的容貌,原来在财神的眼中看起来竟是凶恶万分的么?还是……财神你对寡人心有余悸?”
本以为如此一番挑衅的言辞出口,以他万分毒舌的本性,必定连损带嘲的将我一军,不想他只是将头抬起,像是听进去了我的话般,深邃的眼眸中竟是认真观察之色,从嘴唇到眉眼,一处一处,如炬的目光,让何人面对这张无暇的脸,都能无法自控的生出自卑之情。
直至四目相对,仿佛如磁铁一般骤然紧紧相连,半分错不开来,寡人惊觉自己这是又被反调戏了吗?
“果然是毫无瑕疵。”待我即将恼羞成怒之际,他却忽的意想不到的给了我一个甜枣,却愈加的让我忘了初始的讽刺他的目的。
寡人应该早就知道,他长陌就是冥冥这数万年里,派来克寡人的。
“哼~你……明白就好。”毫无气势像蚊蝇一般的声音从我的嗓中嘟囔出,继而寡人便觉得自己此时的姿势很是不妥,便缓缓的挺直腰板。
“我一直都明白。”他挑着一个优美弧度的眉头温顺的放下,语气也如清风拂面,让人听着不禁心飘飘荡荡。
我心里寻思着这厮今日是吃了什么蜜丸,说出的话儿句句到我心坎,就且也不追究他之前的过错了,自顾的忍住嘴角不住上弯的弧度。
“寡人~”气氛正好之际,王妈疯疯癫癫的就奔进来,扶着独自,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外面。
“金夫人出山了。”正当我好耐心的等待着王妈喘均匀气说下一句的时候,长陌语气淡然而沉稳的悠悠来了一句。
我一瞬间微愣,见王妈瞪着双眼望着长陌,然后,狠狠的朝我点了点头。
按理说,她这番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我榨干了,若是一走了之也没什么。
只是像金老太这样精明守本分明事理的生意人,主动将南徒卖给我已是不正常,这番又携着大笔的银票出山,必定是事出有因,难不成是逃难?或是在坑寡人?
而长陌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不禁将重重疑惑转向了身旁脸色波澜不惊的他。
“听说她那个将军儿子在荣安出了事情,大概是拿银子填补缺口,平了窟窿吧。”王妈彼时来了我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我这登时愣住了,一来,试想这到底是多大的窟窿竟要变卖南徒;二来,金平既然在金老太面前暴露了将军的身份,想必是真的出事了,而这阵子他的确是没有再来过白徒,先前不过以为是这两年太平无事,不想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
我见长陌一脸置若罔闻,便大抵明白了他是知晓的。
“这样~”我装作唏嘘了一番,见他仍然不动声色,便支开了王妈,再次端起了茶壶。
不想,此时他修长的指骨,忽的在我的楠木桌上响亮的敲了两下。
我立即停下了动作,这茶水的确是喝了不少了。
“同我去荣安一趟吧。”我正了正脸色,抿着唇,语气丝毫不给他留有余地。
“……你也会管这种闲事。”他略略沉吟了一下,嘴角弯成一个弧度,听起来甚至有一丝伪善的淡漠。
一向将这种他人觉得我作恶多端的态度,不看在眼中的寡人,忽的看到他这样,竟有些急得炸毛,便捏着一副江湖大道的腔调道:“寡人也是讲究一报还一报的,更何况,他之前缕缕解除寡人的生意与水火之中……”
大义凛然到了一半,却见他唇角开始勾起一丝类似于不屑的情绪,气的我差点没从台阶上将他踹下去,难道寡人在他眼中就是那般的不堪。
“……其实从长远来看的话,此番解了他的处境,寡人还是利益居多的。”强制忍耐了半日,我算是语速极快的不甘说出本来隐藏在心的这句话。
他听了倒是微不可察的瞥了我一眼,算是赞同了,不过……怎么看的寡人都拳头痒痒。
“财神爷别想骨头懒散,寡人定是要你一同的。”不过,我倒是趁机微笑着噎住了他,这番若是我独自去了荣安,难不成就他一人去与那四仙女私会欢好。
“好。”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近乎轻松语调的答应了,大抵明白了是拧巴不过我的,若是他能一直这么听话……
思绪不禁飘远……继而,他心情莫名的有些晴朗的吩咐了王妈从半路拦截了金老太,慰告此事将由寡人解决,然后又写了一封极为简短的信,别在一只鹰的脚上,大抵是寄到荣安,难不成慰问牢狱中的金平?
我看着他舒心,自觉若是他长久居于寡人身边,便只需要静待每五百年蜕次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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