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生了一副眼尾上翘的桃花眼,这让他想起了他曾经在日记里写过的关于许凌峰一号的个性总结:迷人角色,深情危险。
许凌峰二号的眼睛,还真的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一是看不透容易迷路二是总觉得他会揍人……
许凌峰:“我怎么惹你了,就这么一会儿你已经跟我甩两个脸子了,刚吃炸/药了是吧?”
莫燏眯眯眼,手到擒来的捏了个自然不做作的假笑道:“嗨,我哪吃得起炸/药啊,许总,您多虑了。”
许凌峰长腿一伸,踩住了莫燏椅子的抓地爪,似笑非笑的说道:“哦,原来你也知道我是你领导喔。”
酸溜溜的语气让莫燏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但挣扎了好半天也没把自己的椅子从许凌峰脚下解救出去,于是只好咬牙切齿道:“当然,您这张尊贵的脸谁看了都知道您是领导。”
许凌峰被这笑里藏刀的马屁给拍楞了,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跟他虚与委蛇。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她又没明说是什么事情,自己也不好就真的不要脸的对号入座……
所以,那还是只能忍着算了。
反正从昨天忍到今天,他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莫燏等了好半天,见许凌峰没有什么反应,便抽回了椅子点了点脚,转回了工位去看冲破金门的游戏大纲。
刚刚翻完了前两页,莫燏就蹙起了眉头,扭脸抱怨道:“你们把这游戏背景都架空了,就只是借了八门金锁阵的一个噱头而已,那我还要改什么?反正怎么做都合理……”
正在改程序的许凌峰被莫燏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甚至还顺着她的思路思考了两秒自己是想让她来改什么的,直到看到莫燏手边的那个数位板,他才反应过来这其中的问题出在哪里。
——到底是自己这两天脾气太好了,太惯着她了,所以她才会完全忘记她来这的实习并不是对口的这件事儿了。
许凌峰收起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散漫样,严肃的开了口:“莫燏,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现在在这做的是原画师的工作,不是史学家的工作。”
面无表情挑着眼角看人的许凌峰看起来跟地狱里来的索命鬼没什么区别,要是没有这两年在京南独立生活的历练和对金钱的渴望,她可能这会儿就会立马起身,然后怂包的跑去无人的角落给爸爸打电话哭着喊着要回家了……
但是她长大了嘛,知道了为生活低下头颅的必要性!
莫燏被许凌峰的话说的羞愧的红了脸,白瓷一样干净无暇的肌肤上快速的飞上了一片片红,眼尾、脸颊、耳朵、脖颈还有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腰都无一例外的红了一片……
莫燏:“噢,不好意思。这次,是我失职。”
许凌峰见莫燏反应如此强烈,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话说的太过了?这小姑娘差不多还有四个月才过19岁的生日,自己好像并没有一定要跟她较真的理由,毕竟她之前本身也不是很想来这不是?
既然把人骗来了,那就还是对她好点儿吧,不就一个多月,大男人有什么忍不了的?
——许凌峰这么想着,就顺手从柜子里抽出了一张新毛毯扔给了莫燏,不太自然的开口说道:“那什么,披着吧,空调开着,冷。”
……
饭点时,莫燏跟她的网友林乐为奔现了——林乐为跟她讲了许多她知道的和道听途说的,关于许凌峰还有向鲸集团的事情。
林乐为说,她和许凌峰是校友,两人是在学生会认识的,许凌峰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在向鲸做游戏了,她来向鲸还是大四找实习的时候被许凌峰给内推过来的……
莫燏听了一丢丢就不想听了,因为林乐为讲的所有故事全部都是以侧面烘托许凌峰的厉害为主的。
最离谱的是,林乐为嘴里那个阳光绅士乐于助人的男大学生,跟莫燏这两天见的暴脾气小气鬼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这反差大的都让她开始怀疑林乐为的主业其实是个故事会的编辑了……
哎,这个看脸的世界,真是没救了喂!
下午三点,莫燏看完了游戏大纲,然后觉得这个东西好像真的有一点点奇怪。
但是奇怪的不是这个大纲,而是她自己——
当初她以为他们要的水墨风是飘逸仙雅的,但看了这个大纲之后才发现他们要的是厚重、有蓬勃生命力的真国画。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画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许凌峰注意到了莫燏纠结起的眉头,便停下了手里的事问到:“怎么了吗?”
莫燏深吸了一口气,才一脸为难的说道:“许总,我觉得我……画不出来你们大纲所想要表现出来的信念感和生命力。”
但许凌峰却在听到“生命力”和“力量感”两个词之后,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让莫燏来做这个项目核心的决心——
因为冲破金门这个项目的雏形最初会诞生在他脑子里,是因为他觉得人只要有坚不可摧的信念和始终蓬勃的生命力就能战胜所有的困难。
莫燏是第一个看完大纲之后,准确的将他的心理给描述出来的人,他人生中头一回拥有了这种像触电一般麻酥酥的感觉——
那一瞬间,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家老头儿是不是在外面给他弄了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