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有玉簪的盒子推到他眼前,这礼算是送成了。顺便不忘夸耀自己买这簪子未曾花将军府一文钱。
他不置可否,我自告奋勇替他换上新簪,二人说说笑笑,气氛渐渐有些变了。
这夜,他仍是宿在我这里。
窗外上弦如钩,那低吟浅笑锁住身心,傅沉为此沉沦亦可。
……
“啊~”我捂住嘴,又打了一个呵欠,困意甚浓。
马车轻缓地行驶在林间小路,身子随着轮子的行进规律地摇晃。容我想想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战事正激烈,敌我双方互探军情之时,敌方突然发起猛攻,我方奋死抵抗。最终还是没防住,全军覆灭,城门大开,尽数缴械投降。敌方趁此机会,立下不平等条约,让我方陪同前往宿痕寺还愿。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遭,我抚腰,酸痛酥麻。究其原因,还是我被第五幸吵得没睡好,我怒视罪魁祸首,他出乎意料地安静,望着窗外林间晨景出神。
这场景太熟悉,我俩遇刺那晚他便是这样出神,当下神思恍惚,心绪不宁。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白光一闪而过,鄙人再次戏子潜质爆发,气势汹汹喊出一样的话,“有杀气!”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群杀手穿得黑压压如乌云一片,却总爱用明晃晃的武器,是想将我们闪瞎,然后好动手么?==
马车一如既往被一刀划开,木板、锦缎四处飞甩时我不禁想,将军府的马车真不经用。
所有的步骤一如往常,只是第一刀没有挥向我,而是砍在我与第五幸之间的小台上。身体本能地向后躲闪,我瞬时明白他们的目的,他们想把我们隔开。
我们被逼下马车,若我是个凡人,此时二对十八,想必是必死无疑。林道尘土飞扬、马蹄得得,片刻救下手无缚鸡之力的第五幸,将军府这次来得倒快。
三个黑衣人追着我跑,其他人见了一部分对将军府的人马,又有一部分加入到追赶我的行列中来。
心神一定,指尖微拂,灵力在指尖凝聚。下腹猛地缩紧,一阵绞痛,灵力四下涣散。
那把明晃晃的刀顺势贴在我的脖颈,冰冷刺骨。
怎么会这样?我无措地盯着双手,刀刃又贴近几分,我被迫仰起脖子。
“通通停下来。”刀的主人压着嗓子吼道。
左臂被他死死钳住,鄙人何其有幸,再现了话本中的经典桥段——女主不幸被掳。
然而现在着实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我的灵力怎么消失了?一个最坏的可能浮现在脑海,没道理啊,哪有那么准的。而且抛开别的不说,凡妖相恋体质不一,哪儿有那么容易成孕。
我已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满心沉浸在灵力消失带给我的震惊中。
“若是还想这个女人活着,你知道该怎么做。”钳制我的人似乎是领头人,扔下这句话便将我扛到肩上,几下跃出老远。
“沉沉!”胃被顶住,一阵阵恶心,我看不到第五幸的样子,却被他的喊叫硬生生揉碎了心。
第五幸,你等我回来。
那群黑衣人将我打晕,再醒来时,我正躺在软和的床上,四周环境虽不如将军府,但也是雅淡闲适。
昏睡期间,狐狸脑袋也慢慢回过神来,想起很早以前先生曾同我们说过,火妍妖狐初次交合后的第九天会法力尽失,因为身体需要进行阴阳调和,九为阳,此时阳气最盛,我的法力遭到压制。幸而调和一阵子便会恢复法力,甚而更加精进。
而今天正好是第九天,==,当时先生告诫我们时,鄙人正好小小地打了个盹,把调和所需的时间给盹过去。>
当时还想多,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了。也不多想想他是人,我是妖,人妖殊途,哪儿那么容易受孕。
但是没了法力,我就成为他人刀俎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恐惧在一瞬间如藤蔓缠上心头,失了法力的傅沉太过脆弱、不堪一击。
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唯有期盼第五幸能早日带人来救我。
第五幸,看来这次轮到我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