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呷了口茶水,爷爷随手磕了磕已经吸完的烟袋锅子。
我赶紧递上烟袋荷包,爷爷慢悠悠的装上一袋烟,美美的吸了两口,接着又讲起了故事。
“爷爷,咱们渤海盐场刚建场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样的,您老给讲讲呗。”
“唉,孩子,当时那个年代,是真的艰苦啊。
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咬着牙硬挺过来的。
是新中国和共产党给咱们盐场带来了新生,支撑着我们那一代人在环境极其恶劣的条件下建场的信念,就是心中有党啊。”
说完这话,爷爷又是唏嘘不已。
1959年的益寿县北部,号称“北大洼”
。
这里濒临渤海,是小清河入海口。
而渤海盐场的建场地址,就是典型的潮汐地带。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蒌蓬、黄蓿等荒草。
地里的野兔、野鸡和蛇鼠、刺猬等动物经常可见。
这里还有一种盐碱地特有的鸟儿,叫“鸭蓝子鸟”
,凌晨三四点就鸣叫,盐工们管这种鸟的叫声为“拔哨”
。
在那个年代,手表和钟表还是个稀罕玩意,盐工们每天早晨上班都是听着鸭蓝子拔哨起床的。
“春天白茫茫,夏天水汪汪。
秋天一片红,冬天更凄凉。”
这就是旧社会的真实写照。
距离此地不远有一个六股路村,还有一句传唱至今的歇后语。
“六股路村套知了——窝里等。”
为什么说窝里等呢?
原来此地是盐碱地,生存环境荒凉无比,而且整个村里只有一棵树。
夏天的知了一旦飞走,转来转去没有树木可以落脚,只好再次飞回到这棵树上,所以想套知了的人不用东奔西走的忙活,在原地守候就行。
由于刚建场,头绪多,任务重,可以说千头万绪,百废待兴。
场里成立了筹建领导小组,组织了党员突击队,爷爷还是党员突击队的队长呢。
建场初期,房子还没有盖起来,大家就地取材,搭建窝棚,铺上点干草,睡地铺。
晴天还好说,就怕阴雨天气。
尤其是连阴雨,几天不开晴,窝棚里的被褥和衣物都长了毛。
盐工们打趣的说,外面大下,里面小下,外面不下了,窝棚里还滴答。
建盐场,被人们俗称为“建滩”
,这可不是个轻快活。
那个年代,没有大型推土机械,只能靠人工和小推车。
在广袤的北海滩涂,夏天高温炙热,蚊虫肆虐,小咬(一种类似于蚊子的小虫子)叮起人来可狠呢。
很多工友的皮肤都被挠烂了,不停地淌着血水和黄水。
冬季寒冷异常,咸涩的海风,伴着来自遥远的西伯利亚的寒流经常光顾这里,有的时候呵气成霜,滴水成冰。
在那个年代,干群关系非常团结。
第一届渤海盐场的党高官和场长是一位年长的武工队长转任。
他为人热情豪爽,善于做动员工作,经常带领班子成员和筹建小组的干部在建滩一线,与盐工同吃同住同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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