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道:“坐吧。”定辛依言坐下,抬起头来静等着太后发话。
太后上下左右端详了一番,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定辛这孩子,与雪归模样也相配,家世也相当,她瞧着,二人的品性也很是差不离。
顿了一顿,太后先是问了问他旁的闲话,问了问家中的情况,定辛都一一答了,心中愈发奇怪,太后到底想问些什么,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若真的是想让自己入朝为官,皇上来说,岂不是更为妥当?
难不成还有其他的事情?
太后又不徐不疾地问道:“可纳了侧室?”
定辛点了点头,道:“前年,母亲去世前,想着为母亲冲喜,来不及立世子妃,便先纳了两房侧室。”
太后点了点头,道:“倒也不算出格。”
定辛莫名其妙地看着太后,并不明白怎生问起了他的家事?
顿了一顿,太后又道:“你的岁数已不小了,虽然侧室已经有了,这正房世子妃也该立了。你母亲业已过世,国公又不是个细顾的人,哀家少不得要多替她操一操心。可有中意的女子?”
定辛恍然大悟,原是为这个而来,不由得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多谢太后娘娘垂怜。定辛已经纳了两房侧室,母亲的孝期还未曾过,定辛也没有立业,还暂时未曾想到这里。只是日后,将侧室扶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大晋王公贵族纳的侧室并不受王室加封,正经立的正妃才是要上禀朝廷,载入玉堞。以往的贵族王室,都是择京中相同门第的贵女聘为正妃,只是后来,先些年的时候,有开将侧室扶正立为正妃的先例,后来慢慢的,便也没有如以往一般那么严苛。“胡闹!”太后沉声一喝,道:“你是你母亲最为要紧的孩子,你母亲可是先帝的亲妹妹,怎能随意立世子妃?”
定辛受了一惊,垂头道:“定辛知错了。”
见他有些委顿,太后缓了缓容色,缓声又道:“你自己可有什么中意的女子?”
定辛垂了头,这京中的名门闺秀,哪有许多经常抛头露面的,便是母亲在时,常常举办宴会,来往的命妇千金有许多,但那时年岁尚小,并不如何想到此处,母亲过世之后,便不经常办这样的宴会,来往的人自然就少了,自己又天天着意于骑马弓射,不曾在意过这些。
见他摇头,太后放下心来,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轻声问道:“你瞧着宁安公主如何?”
定辛愕然地抬起头来,呆呆地道:“宁、宁安公主?”
太后见着他的表情,也甚觉得他对贺雪归有意,又道:“哀家有意将雪归许配给你,你二人......”
正说着,却听定辛愣怔回神,急忙道:“太后娘娘恕罪!定辛与公主殿下万万不能配!”
太后见他一惊一乍的模样,自己也吓了一跳,面色诧异地道:“怎么不能了?”
定辛一张面皮涨得通红,红了又白,白了又紫,最后定格在欲哭无泪的一副面容上,自己这受了惊吓断然拒绝,可是该如何向太后娘娘交代?
“公、公主殿下才貌双全,又是、又是......”定辛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蓦然心头一亮,道:“又是太后娘娘义女,算起来与定辛是同宗,所以不能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