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低沉,声线落寞得紧,低低地萦绕在帐内,澹台望舒和林半夏对视一眼,自觉地退了几步远,将将要退到内帐中,将这一室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白芷呆呆地站在当地,眼角的泪似干半干,晶莹剔透地挂在腮边,盈盈欲落。一双被泪水浸泡过的一双清亮眼眸此刻满含着不解、纳闷、惊讶、呆怔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夜来抬起头来望住她的神情,见她的模样,心中苦涩难言,低下头来,语调缓慢,“若是能解你心头之恨的话,我就是那夜的采花贼,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不用动手,便让皇上杀了我吧。”
说完,便灰心丧气地闭上了眼睛,一副引颈就死的悲壮模样。
澹台望舒站在一旁,差点笑出了声,察觉到他胸腔里的微微震动,林半夏抬起头来,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见他吃痛垂头,给了他一记警告的眼神,澹台望舒撇了撇嘴,收敛了笑意,两人才又专注地向着那方去看。
白芷显然是没有防备这一招,整个人还沉浸在采花贼的恍惚之中,呆呆地看着他,烛火下,夜来神情决然,长睫在脸上投下微小的弧影来,微微颤动着,却暴露了心底的一丝丝希冀和期望。
白芷良久不答话,夜来却似静止了一般,静静地立着,也不做声,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
看着两人一动不动,却仿佛被点了穴一般的模样,澹台望舒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暗地向着林半夏咬耳朵,道:“这是怎么了?”
林半夏急急地发出了“嘘”地一声,态度紧张到澹台望舒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林半夏蹙起眉头来,很是不耐地道:“你不懂,他们两个正在赌呢。”言语之间的模样,似是颇为觉得他贸然出声,打破这难得的宁静,十分的不解风情。
澹台望舒这是一天之内被第二次嘲讽不懂情趣,他想要辩解自己好歹是皇上,却看了看眼前站着的人,自觉的摸了摸鼻子,不试图争辩。在她面前,说自己万花丛中过,岂不是自己送死么?
这既然为了恩爱**,不试图争辩,那么自然也是要将这戏扮到底了才算的真。是以,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澹台望舒又是压低了声音,轻轻地附在她耳边道:“那……他们是在赌什么?”
林半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似是十分不耐作答,又不想让他再这么煞风景下去,低声道:“夜来在赌白芷对他到底有没有感情,白芷在赌他说的是不是真心?”
澹台望舒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拖长了尾音发出了“哦”的一声,惹得林半夏对他一阵嫌弃,连推带打地将他一同拉进了内帐。
澹台望舒诧异地被她推搡到了榻边,伸手摸到那榻上软绵的被褥,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促狭的笑意来,低声道:“半夏这是想与朕做什么,外间可还站着人呢。”
林半夏啐了他一口,向他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走,澹台望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拉回怀中,林半夏受惊,低低急促地叫了一声,见他使坏,抬起头来,一张粉白的脸上尽是恼意,清水般的透亮眸子盯着他,冷哼了一声道:“你做什么?”
“你做什么?”澹台望舒做出一副委屈的形容来,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