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暗天色之下,掩着这般不能诉诸众人的情意,却也承载着炙热热闹的一对欢喜冤家。
楚家草堂内,侧里厢房中云雨刚歇,楚茗烟近日倒是一反常态,往日里便是吵嘴吵得再凶,这一番纠缠过后,她便很是乖顺地伏在柳逸尘肩头胸膛上,昏昏入眠。
今日,这前一刻刚鸣金收兵,下一刻,便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踢腾着将被子捋顺了,盖在身上,背对着他闭着眼睡觉。
柳逸尘侧头看了她一眼,却觉得她这脾气来得好生没有道理,难道他适才伺候她,还伺候得不够好么?可她倒也是动情得很,连声媚叫的他骨头都软了,怎生此刻就这般冷淡了?
他琢磨了一番,想着许是今日与瑞清郡主说话,惹得她喝了香油了,不禁微微展颜而笑,伸手去环她的腰身。
楚茗烟冷哼了一声,拧身躲过他的钳制,闭眼冷道:“我乏了,不许再碰我!”
柳逸尘讶然地看着她,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想了一想,这用手段再逼她就范是不可能了,只是要如何哄她将实话说出来?
“怎么这样就乏了,可是近日里身子不好了?”他压低了声音,试图“讨好”她。
“不关你的事!”楚茗烟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来,直噎得他声噎气堵,半晌回不过神来。
嗯,瞧这模样,是气得狠了,若是再不将实话告诉她,可还不知道明日要闹出个什么情形来呢?想到此处,柳逸尘低声道:“你怄气便怄气,却要听我说一说话再怄气不迟!”
“我怄什么气?我有什么好怄气的?总归柳大人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云雨之欢罢了,这欢好便欢好了,还要我赔着笑脸同你说话么?我又不是馆子里的姑娘,又不收你的钱!”楚茗烟想也不想,恶狠狠地将这胸中的一腔郁结之气尽数给发泄出来,却也不管自己的话说得到底有多伤人。
柳逸尘俊眸一眯,这女子,竟然真的还闹起脾气来了?这若是寻常的闹脾气也就罢了,竟然将他当做了那般薄凉无情的人,真是气煞他也!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冷淡地答道,声音不徐不疾,却是饱含冷怒之威。
楚茗烟缩着肩膀瑟缩了一下,听见他的话,不由得更是委屈,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不过就是贪了他的皮相,一时色心昏了头,将他拐上床罢了,怎么还有这接下来的许多事端!可是话是自己说出去的,人也是自己招惹的,眼下的境况,她除了怪自己,还能有什么法子?
可是……可是他若是真的只是想要这一晌贪欢,便不该时时都留在她身边,让她以为,他的心意并不那般简单,那样他再去招惹瑞清郡主,自己便是怎么也不会这般伤心难过?
只是,她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却要怎么收回来?
她越想越委屈,身后紧迫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她自小是个怂包,长这般大,也不曾改变过,贪生怕死,却又得意洋洋,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这肉体的关系倒是比感情要快上几步,等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却是为时已晚。
她贪生怕死也就罢了,过自己的日子潇洒自在,招惹谁了,却要在这里受他的委屈,吃他的瘪三气!想到这里,楚茗烟又是委屈又是恼怒,一瞬间恶从胆边生,豁然翻身坐起来,本欲是要与他说个清楚明白,让他既然有瑞清郡主那般好的女子,就别赖在这里烦她,趁早搬出去做他的郡马爷去!
谁料,这话刚一出口,却是已带了浓重的哭腔,“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是,我是说过就贪一场欢好,这一场罢了,两场三场也有了,你还赖在我这里做什么?瑞清郡主既然那么青睐于你,你倒是去做郡马爷啊,赖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娼妇,凭什么要日日陪着你欢好……”
这开始几句还甚是有气势,说到后来,竟再也忍不住委屈伤心,哇哇大哭起来,眼泪不住地往外淌,说到最后,已是哭泣的不成声。
柳逸尘半晌无话,听着她将胸中怨气尽数吐出来,望着她哭花的一张小脸,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见她哭得实在是伤心,只得凑上前去,伸手去揩拭她腮边的泪珠。
楚茗烟哭得正尽兴,胸中不快一扫而光,心中愤愤想道,今日便是丢人也就丢这一次罢了,往后她才不要管他是谁!正伤心恼怒时,脸上却蓦地碰上一个温热的手掌来,极尽怜意地将脸颊上的泪水抹净,她呆呆地止住了眼泪,抬起头来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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