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望舒轻笑一声,伸手去拿了她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定睛细瞧,却看着她的脸色这几日倒是有些红润,鬓发微松,蝶翼般的长睫微垂,神色倦怠,面颊上却是带着轻甜的笑意,瞧着她安然的睡容,澹台望舒自觉心都要化开了。
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待要撤开之时,才瞧着她睡眼惺忪,缓缓睁了开来,嘤咛一声,抬眼瞧他,一望之下,还有些愣神,呆呼呼地看着他。
澹台望舒笑出声来,低声道:“认不出来了?”他嗓音醇厚,却极具柔意,听在耳中,却不像是梦境一般,林半夏心中一跳,这才感觉出来撑着自己脸颊的掌心温度竟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着的。
她仰起脸来,脸上笑意在烛火映衬之下,更显几分灿烂,仰头笑着看她,呢喃低语道:“你来了?”
她嗓音含糊柔嫩,细细听来,却满含了些撒娇的意味,澹台望舒大为诧异,心中却极是受用,见她着实是困倦,便将她拉了过来,倚在自己身上,环着她的腰身,低眉笑问:“这样倦,怎么也不去歇一歇?”
林半夏倚在他肩头,却换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怀中,却不想说出自己是想着等他一等,才这般的形状,脸上微微羞赧,道:“太后娘娘罚我抄得书却还没有抄好。”
澹台望舒循声看那桌子上的纸页,端正秀气的小楷整齐排列,满满当当地抄了半夜纸,只是看着那刚刚写上的几段,字迹却是微微有些潦草,笔画也有些歪歪扭扭的样子来。
他蹙眉道:“今日在玉清宫,可是受欺负了?”
林半夏埋在他怀中,摇了摇头,道:“我没受什么欺负,是瑾嫣受了委屈。”澹台望舒想起玉嫔来,心中不由得感念了几分。
他长叹一声,道:“是我的不是,没能及早预料到。”他满是心疼,端地想一想,便能知道今日在玉清宫中是何等的凶险和紧张,若非及时知会了太后知晓,却不知道今日玉清宫中,会是个什么样的形容。
思及至此,他牙关紧咬了几分,想起苏漫漫来,却是满心的厌恶和愤怒,自己当时为什么却选中了她?
林半夏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仰脸,笑道:“不必自责,若是我更懂得保护自己和玉嫔,便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澹台望舒低头望着她的脸,满目眷恋深情,低头触上她柔嫩的唇瓣来,辗转落下缠绵悱恻的一吻来,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心,只享受着当下的缱绻情意,不言不语。
林半夏笑着垂眉,却忽然像想起什么了似的,抬头道:“夜来可随你一同来了?”
澹台望舒失望于她骤然离开的温度,见她问起夜来,想来也知道是什么事,低叹了一声道:“来了,候在宫外呢。”
林半夏蹙起眉头来,低声道:“这二人又是闹了什么别扭了,白芷一早来便委屈得很,直说再也不嫁给他了。”
澹台望舒轻轻地揉了揉眉心,心中哀叹,他如何知晓,只是夜来今日面圣之时,脸色便大是不好,沉着一张脸不说话,往日好着的时候,他的形容可从来都是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的,今日打眼一瞧,便觉得不对劲。
晨起之后,澹台望舒素来有在校场上活动活动筋骨的习惯,平日里也都是带着夜来一同,时不时地会指点一些功夫,今日却有些例外,到了校场,他这练习了一遍之后,转头却见着夜来似是负气一般,在那校场之上耍了一段武艺,明明是自个习武,却像是有仇人跟他对打一般,招招凌厉又气势磅礴。
他站在一旁,拧着眉看,心中大是感叹,这无论如何也是不要和夜来打架,定然是没什么赢的可能,看了许久,只看夜来身姿变幻莫测,看得人眼花缭乱,他费力地眨了眨眼,侧过头向着余成德道:“朕瞧着,夜来这模样可是负了气了?”
余成德高深莫测地点了一回头,心里砸吧了一下,道:“许是心里的那位给他寻不痛快了,让夜来侍卫这般着恼。”
澹台望舒摇头感叹了一番,都说这女人是老虎,看着素来稳重心冷的夜来也有这般老虎拔了毛的时候,却也就是心里的人才能这般让他百般不痛快了。
余成德望着偌大的校场上,夜来沉默却飞扬的身影,又默默地看了一眼澹台望舒,心道,这厉害的人身边也都不是善茬,这皇上每每动怒,是因了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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