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好的,我们现在讨论一下这台手术的细节,你要不要做笔记?”
刘牧樵指了指自己脑袋,说:“不需要,我的脑子记忆力很强,你说。”
滕策略有些迟疑,接着,把手术的全过程讲了一遍。
他讲完以后问:“有问题吗?”
刘牧樵摇头,说:“没有问题。”
滕策有些惊疑。
我说的手术,至少是7、8个小时的活,你都记住了?你都没有问题?
没问题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全部懂了,一种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不懂。
刘牧樵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得搞清这个问题。
如果是前者,有些不可思议,即便是龙教授,也应该会有6、7个问题要问,要推敲。所谓Vilishi术式并不是不变的,每一台手术都是有细微变化的,Vilishi只是一个大方向。
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如果是后者那就对了,有些人根本就问不出问题,那唯一的选择就是换人。
“刘博士,你说没有问题,我很怀疑。”
“滕策先生,我一定要有问题吗?你是主刀,你说按你设计的步骤做下去,我怎么会有问题呢?配合你不就得了吗?”
“就没有需要探讨的问题?”
“探讨?你都已经设计好了,我听了,没什么大的错误。”
滕策一惊,随即想笑,错误?我的设计还会有错误吗?笑话!
“你说没大的错误,那么,你是说有小的错误啦?”
刘牧樵推了推眼镜,说:“小的错误有三处,我举个例子,你在清除腹主动脉附近淋巴管时,损害了来自于下肢、盆腔的淋巴管。”
滕策一惊。
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这些淋巴管不能损害吗?
损害了,会有一定的腹腔积液。
但是,一般来说,这些积液又会被腹腔淋巴吸收,所以,滕策一直不认为这样错了。
“你认为不应该损害?”
刘牧樵说:“这是身体的正常结构,能不损害当然最好。当然,你认为患者有轻微的腹腔积液不碍事,那也算不上错误了。”
滕策还是很震撼,虽然这个学术问题很难说正确还是错误,但至少有一点,刘牧樵已经细致到了这种程度,非常可怕。
“好,这个问题留下来,今后我们再探讨,你说还有两个小问题,是什么问题?”滕策身子往前倾了倾,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另外两个问题不值得一提了,你都可以避开的,一个是你在分离的时候,太过于用刀锋了,要是我,更喜欢用手指。这也许是习惯问题。第二个问题,我觉得在癌体切除时,你留下的胰管是5根,我手术时,至少要留下6根胰管分支,这样,并发症可以进一步减少。”
滕策又微微一震。
这确实是小问题。
或者说,这是很细的问题。
但是,行家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问题。
譬如分离是用指头还是用刀锋,能用手指当然比较好,但是,滕策的刀功到了纯火炉青的地步,他根本不想停下来,一直就用刀锋。
这不能算错,但是,是不足。
譬如挑水,你应该用铁桶,但你却用了塑料桶。严格讲,塑料桶可能有化学污染。但大多时候,人们根本不在乎。
这就是细微的差别。
第二个问题就更加清楚了,理论上来说,留下的胰管越多越好。
6根肯定比5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