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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
云翻雨覆,交情几动穷途哭。
惟有英雄,意气相孚自不同。
鱼书一纸,为人便欲拚生死。
拯厄扶危,管鲍清风尚可追。
调寄“减字木兰花”
交情薄的固多,厚的也不少。
薄的人富贵时密如胶漆,患难时却似搏沙,不肯拢来。
若侠士有心人,莫不极力援引,一纸书奉如诰敕;这便是当今陈雷,先时管鲍。
顺义村到幽州只三十里路,五更起身,平明就到了。
公谨在帅府西首安顿行李,一面整饭,就叫手下西辕门外班房中,把二位尉迟老爷请来。
这个尉迟,不是那个尉迟恭,乃周相州总管尉迟迥之族侄,兄弟二人,哥哥叫尉迟南,兄弟叫尉迟北,向来与张公谨通家相好,现充罗公标下,有权衡的两员旗牌官。
帅府东辕门外是文官的官厅,西辕门外是武弁的官厅,旗牌听用等官,只等辕门里掌号奏乐三次,中军官进辕门扯旗放炮,帅府才开门。
尉迟南、尉迟北戎服伺候,两个后生走进来叫:“二位爷,家老爷有请。”
尉迟南道:“你是张家庄上来的么?”
后生道:“是。”
尉迟南道:“你们老父在城中么?”
后生道:“就在辕门西首下处,请二位老爷相会。”
尉迟南吩咐手下看班房,竟往公谨下处来。
公谨因尉迟南兄弟是两个金带前程的,不便与他抗礼,把叔宝、金、童藏在客房内,待公谨引首,道达过客相见,才好来请。
张公谨、史大奈、白显道三人正坐,兄见尉迟兄弟来到,各各相见,分宾主坐下。
尉迟南见史大奈在坐,便开言道:“张兄今日进城这等早,想为史同袍打擂台日期已完,要参谒本官了。”
公谨道:“此事亦有之,还有一事奉闻。”
尉迟南道:“还有什么见教?”
公谨衣袖里取出一封书来,递与尉迟昆玉,接将过来拆开了,兄弟二人看毕道:“啊,原来是潞州二贤庄单二哥的华翰,举荐秦朋友到敝衙门投文,托兄引首。
秦朋友如今在那里?请相见罢了。”
公谨向客房里叫:“秦大哥出来罢!”
豁琅琅的响将出来。
童环奉文书,金甲带铁绳,叔宝坐着虎躯,扭锁出来。
尉迟兄弟勃然变色道:“张大哥,你小觑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单二哥的华翰到兄长处,因亲及亲,都是朋友,怎么这等相待!”
公谨陪笑道:“实不相瞒,这刑具原是做成的活扣儿,恐贤昆玉责备,所以如此相见,倘推薄分,取掉了就是。”
尉迟兄弟亲手上前,替叔宝疏了刑具,教取拜毡过来相拜道:“久闻兄大名,如春雷轰耳,无处不闻,恨山水迢遥,不能相会。
今日得见到此,三生有幸。”
叔宝道:“门下军犯,倘蒙题携,再造之恩不浅。”
尉迟南道:“兄诸事放心,都在愚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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