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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
试诵斯于训女,无非还要无仪。
炫才宫女漫评诗,大亵儒林文字。
帝后嫔妃公主,尊严那许轻窥。
外臣陪侍已非宜,怎纵作优谑戏?
调寄“西江月”
人亦有言,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盖以男子之有德者,或兼有才,而女子之有才者,未必有德也。
虽然如此说,有才女子,岂反不如愚妇人?周之邑姜序于十乱,惟其才也。
才何必为女子累,特患恃才妄作,使人叹为有才无德,为可惜耳。
夫男子面才胜于德,犹不足称,乃若身为女子,秽德彰闻,虽夙具美才,创为韵事,传作佳话,总无足取。
故有才之女,而能不自炫其才,是即德也;然女子之炫才,皆男子纵之之故,纵之使炫才,便如纵之使炫色矣。
此在士庶之家且不可;况皇家嫔御,宜何如尊重,岂可轻炫其才,以至亵士林而读国体乎?无奈唐朝宫禁不严,朝臣俱得见后妃公主,侍宴赋诗,恬不为怪,又何有于嫔御之流?甚或宦官官妾与徘优侏儒,杂聚谐谑,狂言浪语,不忌至尊,殊堪嗤笑。
如今且不说中宗昏暗,韦后弄权,且说那时朝臣中有两个有名的才子:一姓宋,名之问,字延清,汾州人氏,官为考功员外郎。
一姓沈,名亻全期,字云卿,内黄人氏,官为起居郎。
若论此二人的文才,正是一个八两,一个半斤。
那末之问,更生得丰雅俊秀,兼之性格风流,于男女之事,亦甚有本领。
他在武后时已为官,因见张易之、张昌宗辈,俱以美丈夫为武后所宠幸,富贵无比,遂动了个羡慕之心。
又每于御前奏对之时,见武后秋波频转,顾盼着他,似有相爱之意,却只不见召他入内。
他心痒难忍,托一个极相契的内监于武后前从容荐引,说他内才外才都妙。
武后笑道:“朕非不受其才,但闻其人有口臭,故不便使之入侍耳。”
原来宋之问,人虽俊雅,却自小有口臭之疾,曾有人在武后前说及,故武后不欲与之亲近。
当时内监将武后所言,述与宋之问听了,之问甚是惭恨,自此日常含鸡舌香于口中,以希进幸。
即此一端,可知是个有才无品行的人了。
那沈亻全期亦与张易之辈交通,后又在安乐公主门下走动,曾因受赃被劾,长流欢州,夤缘安乐公主,复得召用。
安乐公主强夺临川长宁公主旧第,改为新宅,邀中宗御驾游幸,召沈亻全期陪往侍宴,因命赋诗,以纪其事,限韵天字。
亻全期应制,即成一律云:
皇家贵主好神仙,别业初开云汉边。
山出尽如鸣凤岭,池成不让饮龙川。
妆楼翠晃教春住,舞阁全铺借日悬。
敬从乘舆来至此,称觞献寿乐钧天。
中宗与公主见诗十分赞赏。
公主道:“卿与宋之问齐名,外人竞称沈宋,今日赋诗,既有沈不可无宋。”
遂遣内侍,立宣之间到来,也要他作诗一首。
先将检期所咏,付与他看过。
公主道:“沈卿已作七言律诗,卿可作五言排律罢。”
宋之问道:“亻全期蒙皇上赐韵,臣今亦乞公主赐一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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