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院落。
“咳~咳咳~”莫西风咳得更厉害,看得身旁众人焦心不已。
突然,莫西风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直瞪屋顶。莫闲见状,冲至床前,唤一声老哥,却见莫西风毫无反应。于是他伸出右掌放于莫西风眼前,接着不住晃动,可莫西风眼睛却丝毫不眨。
正不知如何是好,大夫却从旁取来一根银针,直直插入莫西风头顶,随即示意众人退开。
大概过了三息,莫西风突然全身颤抖,左手抓紧床沿,侧身向前,吐出大口黑血,接着再次瘫倒,不过此时其眼珠却有了色彩。
“老哥!你终于醒了!”莫闲急忙上前抓住莫西风手臂,惊喜道。
可莫西风愣了半天,才将头转过来,开口第一句便是:“莫离呢?”
众人尽皆沉默,而莫闲更是数次变换脸色,最后下定决心,凑近莫西风耳旁小声道:“莫离去紫阳山脉给你采摘疗伤药草,看这时辰,应该快回来了吧!”他说这话时,眼神飘忽,只期盼莫西风不知此地凶险。
可莫西风混迹钟离城这么多年,怎会不知紫阳山脉底细?一时急火攻心,又一口黑血喷出,他直盯莫闲,双目喷火:“胡闹!”说完,竟晕了过去。
“老哥!”莫闲一声惨叫,却被大夫拦下:“病人并无大碍,应是怒上心头,且让他休息片刻!”
莫闲不忍见莫西风惨状,冲了出去,来到破院中间,双手高抬,仰天怒吼:“贼老天,你把莫离弄哪里去了!快给我还来!”
“二叔莫慌,孩儿这便来了!”正在此时,那熟悉的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
莫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眼直盯大门,却听砰一声,大门被重重推开,一名身着破烂衣衫的少年冲了进来,而这少年正是莫离。
莫闲激动中冲向莫离,将莫离牢牢抱住。
“二叔,快松手,我快喘不过气了!咳咳~”莫离声音有点嘶哑。
莫闲急忙松手,却见莫离面色如常,知晓这滑头又戏弄自己,便训斥道:“你这整整一日跑哪去了?瞧瞧你这身打扮!”。
“二叔,你看!”莫离却不答,匆忙解下腰间布袋,取出一株化阴草,递向莫闲。
“这...这是...”莫闲结巴,接着便抓起化阴草,头也不回得奔向里屋,口中大叫:“太好了!老哥有救了!”
莫离忧心忡忡,自是跟随进入。
又过一个时辰,莫离等人给莫西风喂完药,将其放下,接着众人来到桌前。
“大夫,我父亲伤势怎样,能否痊愈?”莫离见父亲久不转醒,心急发问。
大夫摇头叹气,欲言又止。
莫离等人心中咯噔一下,还是付老定了定神,说道:“大夫请明言!”
莫闲二人相看一眼,随即附和:“对,还请明言!”
“那小老儿便直说了,也不枉少侠一片苦心!”大夫看向莫离,接着道:“化阴草确实药效神奇,可令尊伤势拖得太久,那股阴毒气劲在其体内横冲直撞,已伤及多处经脉。而化阴草仅有化解气劲功效,却并无修复经脉之用。”
说到这,大夫顿了顿,深深看了莫离一眼,又继续说:“据我观察,令尊伤势怕是只能治好一半!”
“什...什么!什么叫治好一半!”莫离用力抓住大夫的手,急切追问。
大夫怎样都甩不掉,只好忍着剧痛解释道:“少侠切莫心急!不出意外的话,令尊很快便会醒来,只要细心调养一番,今后定能生活如常。”接着,他又摇摇头:“只是令尊浑身武力将大半无用,他浑身经脉破损,勉强催动或可使出一半,却会疼痛难忍!”
莫离听完这番话,并不死心,他松开大夫的手,从布袋中抓出剩余两株化阴草,递到大夫面前,追问道:“是化阴草太少了吗?我这还有,这还有啊,求大夫救救父亲吧,他不能失去武艺,那可是他的命啊!”他说着说着,相貌变得有些狰狞。
可大夫依然不住摇头,并不回话。
一时间莫离不知如何是好,楞在当场。
付老和莫闲听得真切,见莫离此状,不由心疼。
过一会儿,莫离竟抬手不断抽打自己脸颊,状态疯癫,嘴里叨唠着:“都怪我,都怪我,要是再跑快点,兴许父亲就不会如此!”
莫闲吓了一跳,急忙制止莫离,可莫离如同魔怔,任凭莫闲使出浑身解数亦无用。
付老在旁看到这一幕,叹息一声,突然抓住莫离手腕,咬牙切齿道:“这事却不怪你,要怪也应怪伤西风之人!”
这话如同救命稻草,让莫离全身怒气找到了宣泄口,他停下手掌,捏成拳头,朝着桌子重重砸下,接着站直身子,望向付老,眼中寒芒闪过:“您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
莫闲在旁盯着怒发冲冠的少年,竟觉得有几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