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暄在外扯着嗓子嚎叫着,乾清宫内的康熙和老十皆没动静。
康熙依旧瞪着老十,眉头都没皱一下,老十匍匐在地,见不着表情,真是可惜了弘暄的好嗓子。
康熙和老十继续比着耐力,院子里的一帮皇子阿哥都有些摸不着头绪,按说此时应该传出康熙的旨意,不管是将弘暄赶走还是将弘暄带到别处领罚,总之,乾清宫内不应该没一丝回应,要不是他们亲眼看见老十进的乾清宫,此时铁定以为屋里没人。
蹊跷,此事真是大大的蹊跷。
于是,众人对老十折子上到底写的什么越发好奇了,皆不约而同的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则呆呆的望着紧闭的大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弘暄见没人理他,哭得越发起劲了,“皇玛法,阿玛,阿玛有伤呢,阿玛…”
康熙和老十依旧没动,仿佛高手过招,谁先动就失了先机。
弘暄急了,扭头问着身后的九阿哥,“九伯,皇玛法和阿玛真在里面吗?”
九阿哥还来不及点头,十四忙插话道:“在,都在。”
弘暄“蹭”一下站起来,也不嚎了,大叫道:“阿玛,你再不说话,我就冲进来了,我真冲进来了!”
说完,弘暄就大叫一声,“啊…”猛的朝大门冲去,门口的侍卫和太监连忙将他拦下。
被侍卫拉住的弘暄怒道:“谁敢拦小爷?小爷我剥了他的皮!”说话间还不忘踢了两脚大门,十足的小霸王,“啊,啊…”弘暄继续高叫着,虽然在侍卫手中完全落了下风,但气势却不逊分毫。
“你皮痒了是不是,滚得远远的罚站去!”乾清宫中终于传出了老十的一声怒吼。
院子里的众人立即竖起了耳朵,可里面却再也没了任何消息。
弘暄也不再和侍卫纠缠,摆脱侍卫的挟持后,拼命将头凑近大门,妄想侧耳听些机密,还对来拉他的侍卫不耐烦的说:“就听一下,急什么,里面是我皇玛法和阿玛,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当然,侍卫职责所在,还是将喋喋不休的弘暄拉到了台阶下。
听着屋外的喧哗,康熙终于叹了口气,感慨道:“朕常说弘暄一点也不象你们两口子,又懂事又乖巧,也有天赋,是个好苗子,常常忘了他一犯浑,倒活脱脱的象与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老十依旧匍匐在地,道:“儿子让皇阿玛操心,惹皇阿玛心烦,是儿子不孝。”老十的声音中带着那么一丝哽咽。
康熙看着地上的老十,摇摇头,犹自说道:“不对,弘暄浑起来比你更甚,你小时候只敢背着朕闹腾,见了朕最多也就是气鼓气涨的满脸不服气罢了。”
老十动作没变,嗡声道:“是儿子不懂事。”
康熙依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自顾自的问道:“你罚弘暄就只罚过站?”
老十道:“还有写大字。”
康熙有些感慨,“是啊,一看弘暄就是被宠大的,你当初朕可没少罚你跪佛堂。”
老十道:“儿子顽劣,弘暄,弘暄他…”老十很想说弘暄比自己听话,但觉得好像有些假,有些接不下话。
好在康熙并不是过问他的教子措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感叹道:“被你娇惯的弘暄倒有一副孝顺心肠,朕严加教育的你,却对朕心生怨念,想来真是委实可笑。”
老十忙磕了一个响头,道:“皇阿玛慈爱,儿子一刻也不敢忘,怎敢对皇阿玛心生不满?皇阿玛羞煞儿子了。”
康熙冷哼了一声,道:“你若没心生不满,怎会在朝堂上说那些诛心的话?怎会上这混账折子?”康熙说着说着有些生气,加重了语气:“就是白眼狼都给养家了,朕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老十忙解释道:“儿子小时候经常背不出书来、又到处惹祸,老被皇阿玛训斥,那时要说不怨皇阿玛偏心,那是骗人的,可等儿子有了弘暄和安安后,儿子才知道,为人父母者,这心都是偏的,总是偏向弱者,希望弱的孩子能和强的孩子活得一样好,那时节儿子才体会到什么是爱之深,责之切。如今儿子又添了三个嗷嗷待哺的小阿哥,儿子更能体会皇阿玛当初的心境了,由此,儿子是越发的无地自容,怎还会对皇阿玛心生怨念?那日在朝堂上,儿子口不择言,实在是气急了。”
老十顿了顿,接着说道:“儿子知道,皇阿玛既是君又是父,很多事处理起来更是为难…”
康熙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今天还闹这一出?”
老十哽咽道:“儿子已经愧为人子,不想再愧为人父,皇阿玛的大恩,只有来世再报了。”说着又磕了一个响头。
康熙道:“将你贬为庶人,你就对得起弘暄和府里的三个小阿哥了?”
老十道:“儿子一无所长,只会些拳脚,因此这些年来,一心只想着在军中建功立业,奢望有一天能让皇阿玛以儿子为荣,不管皇阿玛信不信,其他的事,我是真没掺和,可就这样,府里也不得安生。儿子不想弘暄他们这样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与其让人惦记着,不如砍了树子,免得老鸦叫。”
康熙默默的看着老十,有些动容,“那弘暄他们的前程怎么办?”
老十不假思索道:“凭他们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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