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源忠躲了半天还是没躲过调解人的命运,只好强打精神勉力而为。
在大厅里坐定后,管源忠瞧瞧了坐在一旁一脸不耐的巡抚,又瞅瞅了站在一旁心平气和的庆格尔,略做思忖便有了主张,“庆格尔,如今十爷不在,外面的事你可做得了主?”
管源忠在广州呆了10年,自然知道前山寨的庄子一直都是徐大强全权负责,如今这事闹得这么大,都没见徐大强出面,要么就是被蒙古福晋贬了职,毕竟眼前的副管事可是蒙古人,要么就是跑到其他地方去惹事了,反正他们家从来不怕多得罪几个人。但这些都不是管源忠所关心的,他想知道的是,庆格尔获得的授权范围到底有多大,如果屁点大的事都需要去请示,那他这个调解人还是直接抹脖子得了。
庆格尔恭敬的答道:“回大人,小的一直跟在徐管事身边,只略微学了点皮毛,还未能独当一面。”
管源忠心想,也就是说,你只能冲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拿主意了,于是看了看巡抚,征求意见道:“大人,不如我等前去前山寨拜见一下福晋?”
虽说广州巡抚和广州将军职位都不低,但架不住老十有个好出身啊。
巡抚才与其木格谈了个不欢而散,委实不想再走一遭,便道:“大人,我回去就写折子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此事该如何处置,还是静候皇上圣裁吧。”
管源忠一听,心情一下舒畅起来,敢情只需要自己拉拉架就行了,早说啊,当即点头道:“如此甚好。”
巡抚瞪了眼庆格尔,又对管源忠道:“大人,至于那几个烟老板,还请大人不要亏待了他们,毕竟他们也算得上是遭了回无妄之灾。”
管源忠道:“人既然交到了我手里,大人就尽管放心好了,庆格尔,你也回去禀告福晋,就说在圣意下来前,这些人都会暂时呆在将军府衙里。”
管源忠轻轻松松的拉完架,哼着小曲儿,回府给康熙上表去了。
但其木格听了这消息,可给急坏了。
如果就这样任由这些当官的去告状,那自己肯定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会直接被判有罪了,到时候就算不死怕也得脱一层皮,而且最窝囊的是,没准自己不仅没禁成毒,反而还给鸦片打广告了,一想到后世史书评价:“这蒙古福晋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生将东亚病夫的历史提前了一百年!”其木格就想去撞墙。
先前,其木格还算是为国为民而战,而此时已完全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奋起斗争了。
呆坐了一阵后,其木格终于从老僧入定的状态醒转过来,慢慢走进安安的屋子。
安安正在带三胞胎玩游戏,见其木格来了,忙笑道:“额娘,明天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其木格抱起聿儿亲了一口,道:“到时候看情形再说。”
修儿也忙跑到其木格身边,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额娘,亲亲”
其木格放下聿儿,俯身亲了下修儿的额头,又冲厥儿道:“厥儿,亲亲额娘。”
厥儿笑得很夸张,随手就给其木格来了个飞吻。
其木格乐道:“让嬷嬷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聿儿抢先表态:“就在屋里玩。”
其木格耸耸肩膀,“那你们自己玩,姐姐和额娘有事做。”
三胞胎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反正三人立即就跑到屋角齐心协力的去残害屋角里的一盆花。其木格对屋里伺候的嬷嬷和丫鬟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安安本来还想纠缠一下,以便明日能顺利出行,但一听其木格找她有事,立即按捺住心中的小心思,等屋里只剩下自己人后,方拉着其木格,笑道:“额娘,是不是明天让我去台上?”
其木格听得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这帮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出风头?老十这毛病好像没那么严重啊?“胡说什么呢?额娘跟你说正事,帮额娘给你皇玛法写个折子。”
安安一听,傻眼了,“额娘,折子可得由阿玛写。”
其木格道:“我知道,就是这么一说,总之就是给你皇玛法写封信,让弘暄递上去。”
其木格就算想成为大清头一个给皇帝上折子的女性,那折子也不能走正常渠道,没准那些大臣一看,不合常理,直接就给打回来了,而且回头还不忘给康熙告一状。
安安笑道:“干嘛不让阿玛写啊?”
其木格解释说:“你阿玛在吕宋呢,这一来二去的,黄花菜都凉了。快点,文房四宝准备好。”
安安吐了吐舌头,跑到门口扯着嗓子叫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后,亲自在桌子上铺好,然后方摆开了架势。
其木格屏退了丫鬟,又指使了围过来的三胞胎去卸门,然后方动手磨墨,道:“额娘说一句,你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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