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如一道青烟般从林中冒出,瞬间在他面前站定,单膝跪地道:“庄主,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传回来了。”
“说。”
“探子来报,距烈阳城八百里处有一个叫淮岐的小城遇上了雪灾,冻死了不少人,几日前有一个姓白的公子路过,将自己身上的银钱尽数拿了出来,用于给灾民施粥赠衣所用,我们的人找到了一些当地人,给他们看了凌姑娘的画像,都说很是相似,灵歌姑娘也说了,凌姑娘之前在匆匆酒楼与人喝酒之时,曾自称自己为白汐。”
这是她会干出来的事。
萧藏枫面色动容,手在身侧微微握成拳头,心中既是欣喜又是着急,欣喜的是她果然没死,自己终于得到了关于她的消息,着急的是,这么冷的天,她将身上的钱财都给出去了,自己怎么办,可经风雪,可曾冻着饿着,这个笨丫头,从来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连忙转身便走,口中吩咐道:“备马。”
可他刚走了几步,便被一个坐着轮椅的人挡住了去路。
拦住他的正是他的父亲。
只听萧老爷问:“枫儿,你要去哪里?”
萧藏枫道:“父亲,您应该知道我要去哪里。”
萧老爷转动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看着他缓缓道:“若是我不同意你去呢?”
萧藏枫毫不相让:“父亲,您拦不住我。”
他的态度彻底惹怒了他的父亲,只听萧老爷怒道:“放肆,你就是这样同我说话的。”
萧藏枫不卑不亢,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句坚毅决然:“从小到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父亲的意愿来的,可她不一样,?她是唯一一个我自己想要的。”
萧老爷道:“她与你不会有好结果,况且,以你的身份,娶了黎家的姑娘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萧藏枫冷笑一声:“父亲,我不需要什么联姻来巩固地位,难道您觉得您的儿子已经没用到需要娶一个女人来笼络关系了吗?你也太小看我了。”
他的态度坚决,萧老爷看着他,一时竟无话可说。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只想他想要的,想做的,就没有得不到,做不到的时候。
萧藏枫抬眸看了自己父亲一眼,眼中说不出是冷意还是恨意,他缓缓道:“父亲,当初您便是听从家中的安排,娶了我母亲,可您并不爱她,母亲出身高贵,心高气傲,自然受不了这份委屈,以至于她生下我便弃我而去,从此避居小苦海,连我的面都不见,您还要让我步你的后尘吗?”
他的话触动了萧老爷内心中最不愿触及的往事,他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向冷厉严肃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几分愧意。
可这愧意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萧藏枫已经绕开了他径直而去。
走了两步,萧藏枫停了下来,背对着他的父亲,又说了一句:“父亲告诉我,做人要藏锋,但父亲可还记得我的本名?母亲又为何会为我取名惜惟?”
惜惟,便是珍惜惟一的意思。
夜风萧瑟的吹过,萧老爷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弯月,脸上再一次出现了落寞悲凉的神色。
他这一生,确实造了不少孽。
辜负了佳人,其中有他爱的,也有他不爱的,自然也对不住自己的儿子。
无论是为人夫还是为人父,他都是不称职的。
苍茫夜色中,几匹快马径直出了烈阳城,如流星一般往西边疾驰而去。
大雪还在下,纵然有无数人会在这个夜里冻死饿死,可曲女城内的怡红院依旧还是灯红酒绿,笑意盎然,一派春色满人间的景象。
在歌舞喧哗声中,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将一个喝醉了酒的男子送到了门外,口中还娇滴滴的道:“陆爷,下次来记得再找我呀。”
陆小白的手在那女子腰上掐了一把,打了个酒嗝,用手指着她道:“你,我记住了。”
“那你可记清楚了,我叫月娘。”
月娘娇笑着用手帕拂了拂他的脸,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满含春色的眼神如春风一般扫过陆小白的脸,眼中带着欲说还休的意味,纤细的手指缓缓的从陆小白的胸膛划过,带着暧昧的挑逗,转身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红楼内。
那眼神说不出的风情万种,那一指像是戳中了陆小白的心,陆小白愣了神,呆愣愣的看着她,活像是一只呆头鹅,口中喃喃道:“极品,极品。”
内心忽然升起一丝冲动,陆小白突然冲着那婀娜的背影,大声喊道:“喂,我要娶你。”
月娘扭头看了他一眼,手中的粉帕遮住了脸,娇声笑了起来。
陆小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溺死在她的笑容里,他用左手狠狠的砸在自己的右手上,口中一刻不停道:“我要娶她,我一定要娶她。”
心中骤然升起从未有过的冲动,此前他陆小白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打定主意一生要放纵不羁,可此刻却突然有了成家立业的想法。
他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脑海中不停的翻滚着月娘娇笑着的模样,盘算着要怎样才能娶她,这时一阵冷风迎面而来,带来了一丝别样的冷意,他抬起迷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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