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一扭,松开邪血剑,双手化兰花指,霞光在她的指尖迸发而出,狠狠地击在了那两个老头的胸口上。
那两个老头惊得呆了,凌汐池也惊呆了,连她都没有意想到自己竟然会有那样恐怖的速度,那两人胸口被戳了一指,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手上的巨斧一松,邪血剑也跟着落下,她一个海底捞月捞住掉落的邪血剑,顾不上什么招式,一剑就迎着那柄斧头挥了过去。
“咔嚓!”一声,一柄断斧飞上了天,而邪血剑却一路势不可挡的朝那老头挥了过去,就连她想要收剑也来不及,就在这人命关天的一瞬间,凌汐池只觉一道人影闪了过来,随着一股更加强大的劲风刮近,她的手一歪,邪血剑被刮到了一旁,而那个人影却抓着那老头鬼魅一般的闪了出去,凌汐池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干了什么事,她刚才,竟然凭空生出一丝想要杀人的冲动,差点控制不住邪血剑险些酿成大祸。
慌忙抬头一看,出手的是花迟,此时,他正一手抓着那老头,抬着眼睛看着她,不知为何,她竟然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丝悲哀,就是那一种类似悲哀的眼神,却让她的心无法抑制的酸了起来。
刚才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很想杀人,也真的差一点杀了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老人家。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从她心中涌起,自从下山后,她一直没有使用过邪血剑,只是在面对雪狼的时候不得已用了出来,不仅仅是因为邪血剑太过有名,贸然使用会暴露自己,而是,最近一年来,随着自己的功力逐渐增长,她能感觉到邪血剑之上那种强大的杀戮之气也在随之增强,尤其是,每一次在用出轮回之花的功法时,邪血剑便会与之共鸣,她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这把剑了,更可怕的是,她好像也越来越习惯于这种厮杀。
她突然想到冰冽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一个人杀人太多的话,会忘记自己是谁。
她真的会有忘记自己到底是谁的那一天吗?还是这一年来,她早已忘记了曾经的凌汐池,只记得自己是叶孤影。
“大哥!”另外几个老头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一出来便冲到了那个被花迟救下的老头面前,见那老头就像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怎么叫也叫不答应,连忙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小子好狠的心,竟然对一个老人家下死手。”
其中一个不停的扯着那老头的胡子,嚷了起来:“大哥,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另外一个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鸡腿,递到那老头面前:“大哥,你死了没有,没死就说话吧!我有你最爱吃的鸡腿,我给你吃好不好。”
见那老头仍然没有反应,其中一个老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完了,大哥他死了。”
这话真把凌汐池给吓着了,难不成没有被她杀死,倒是被吓死了吗?
那哭着的老头一边哭一边拭擦着眼泪,抽抽搭搭道:“大哥,你走吧!你走了我们会给你报仇的。”
“啪!”一巴掌飞来甩在那痛哭流涕的老头身上,只见那呆滞木然的老头狠狠地抬着手掌,随手一把抢过那只仍然横在他面前的鸡腿,骂道:“你这二豹,你就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是大哥了。”
二豹仿佛被打傻了,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啃鸡腿啃得津津有味的大豹,瞪大眼睛问:“大哥,你又活了。”
“啪!”又是一巴掌甩在二豹的头上:“你这笨蛋,死了怎么会活,没死怎么又活。老三,你告诉他我死了没有。”
三豹一听,连忙理了理衣服,咳了一声摆了一个一本正经的姿势,慢条斯理道:“这个死了是不能说话的,死了是不能呼吸的,死了是不能睁开眼睛,死了是不能吃东西的,所以,我可以百分之万的确定,我们大哥他是没死……”
“废话!”大豹又是一巴掌拍在三豹的头上,伸手拍了拍花迟的肩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多亏了你小子及时出手,唉,老人家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经用,要是换在当年……哼!”
那大豹边说边哼了一声,目光冷冷的朝凌汐池射了过来,她连忙低下了头,心中确实有些愧疚,正当她懊悔不已时,花迟又道:“好了,前辈也不要再生气了,她年纪小不懂事,下手也没有轻重,前辈就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好吗?”
一声尖利的哭声骤然响起,凌汐池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才发现那一手拿着鸡腿的大豹竟然像个小孩子一般哭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几个老头被他吓了一跳,齐齐跳起身躲开,其中一个不解道:“大哥,你莫名其妙的哭什么?不要吓坏了老四。”
二豹也拍着胸口,不停地顺着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大哥你怎么了,先是装得半死不活的吓得我们丢了半条命,现在你又哭得那么惨,你存心不让你兄弟们好过是不是。”
大豹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道:“你们说我能不哭吗,以前在江湖上的时候都是我们将别人的脑袋卸下来,今天却是差点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砍了我的豹子脑袋,你说我能不哭吗?这以后的江湖,焉能有我们几只神豹的位置。”
大豹说得在情在理,不停的用衣袖使劲的擦着眼泪,其余的几只豹子见他哭得伤心,也不由得悲从中来,纷纷啕嚎大哭起来,看着几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在自己跟前哭,凌汐池心中实在是不好受,只好求助一般的看向了花迟,花迟朝她挑了挑眉,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拉了拉大豹的胡子,努力将自己的语气放软下来:“老家伙……哦不老爷爷,你先不要哭了好吗?”
“不!”大豹就像赌气的小孩似的,嘟起嘴跟她吹胡子瞪眼:“打不过你,我哭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