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阳光透过芦苇密密麻麻的叶子,形成一道道光束,落在了躺在芦苇丛中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昏迷的是一男一女,男子身着黑衣,女子身着一身红衣,男子紧紧的抱着女子,手还护在她的头上,可他身上却布满了大大小小许多伤口。
在他们身后,是一大片倒下去的芦苇,像是被巨力扫倒向两边,蜿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路,路直通河里。
率先醒过来的是红衣女孩,她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紧紧抱着他的男子,由于两人贴得太近,她很轻易的便感受到了他有力的心跳,她舒了一口气,看来两人都还活着,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正被他紧紧的搂着。
她连忙伸手去推他,试图掰开他的手,可他双手紧紧的扣着她,像是缠绕在树上的藤蔓,她试了几次都没能让他的手松开。
她无奈,只得伸出手摇了摇他,唤道:“冰冽,快醒醒。”
冰冽终于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对上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那眸子比直泻而下的阳光还要灿烂几分,里面有担忧,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却没有芥蒂,也没有恨意。
他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两人初遇之时,那个时候,她看着他时的眼神便是这样的,像天上的明星一样璀璨,这一刻他突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若是还活着的话,那双眼睛看着他又怎么没有恨意呢?
他将手缓缓的从她的后脑勺移到了她的脸上,手指轻轻的描过了她的眉眼,睫毛在他的指腹下眨动,带来了一阵酥酥的麻意,她的脸是温热的。
他几乎是触电一般松开了她,避到了一旁,有些尴尬的问道:“我们还活着?”
凌汐池点了点头,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两人昏迷前的那一幕,那个漩涡太大,他们两人根本抵抗不了,就在两人快要被卷进去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朝他们游了过来,死死的缠住了他们,将他们拉离了那个漩涡,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她问冰冽:“到底怎么回事?”
冰冽甩了甩头,揉了揉眉心,回道:“大概是小乖救了我们。”
“小乖?是什么?”
冰冽说道:“以前冥界养着两条巨蟒,据说是养了很多年,平日里就生活在冥河里,那日冥界那场大战,慕蓂牙用笛声将它们召唤了出来,其中一条被琴家的后人用火阳诀当场烧死了,还有一条受了重伤,误闯到了十方阎罗殿,被我师父救了,师父见它性格温顺,又通人性,便将它养在了身边,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小乖,这几个月来,小乖一直在冥界陪着我们。”
凌汐池想着自己竟是被一条蛇所救,全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中暗中庆幸,幸好当时自己昏迷了,否则的话,不用小乖救她,她估计也会被活活吓死。
世人皆认为她艺高胆大,天不怕地不怕,可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最害怕的东西便是蛇。
冰冽见她面色发白,急忙问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凌汐池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一望无际的芦苇丛,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
两人起身,离开了芦苇丛,冰冽在前,凌汐池在后,冰冽不时的扭头看她,这一幕,像极了他们当初从仙水镇一路跋涉到烈阳城时的场景,他开始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
可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走到了大路上,冰冽踟蹰着问她:“你……要去哪里?”
凌汐池回道:“我要回风幽城,他们还在等我回去。”
冰冽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埋头说道:“你们做的事我知道了,你们为何要这么做?这可是犯上作乱的事。”
凌汐池知道他说的是他们起义的事,她想了想,问他:“冰冽,你知道我们现在的兵力是多少吗?”
冰冽摇了摇头。
凌汐池冲他伸出了五个手指:“五万。”
然后她又问他:“你知道我们发展到五万兵力花了多长时间吗?”
冰冽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凌汐池道:“一个月的时间,若非泷日国视百姓如草芥,又怎会有那么多人来投靠我们。”
冰冽急道:“可你们不可能会是朝廷的对手的,你知道泷日国的兵力有多少吗?你们这是自取灭亡。”
凌汐池抬眸看他:“你还记得仙水镇吗?”
冰冽一时语塞。
凌汐池正色道:“那你知道泷日国有多少人吗?吃不饱穿不暖的有多少人吗?物不平则鸣,被压迫得久了,百姓自然会反抗,千古兴衰,历来如此,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做,也会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