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几人俱是一愣。
她看向了他们,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萧惜惟身上,心中的疼痛如波涛汹涌,尖锐而刺激:“从她第一天回来,我就知道她有问题了,我让你派人看着她,就是为了让她没机会跟那边联系,只要她不跟那边联系,她就可以从头再来,没想到啊……”
没想到,他们反而将计就计利用了她。
偌大的房间忽然变得寒意刺骨,凌汐池静静的站在那里,有种形单影只的可怜,原本就有怀疑,只不过当它真正到临时,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锥心刺骨。
月弄寒看了她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寻,她现在一样可以重新再来,我答应你,不会追究她的责任?”
“是吗?”凌汐池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你们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有的路一旦走上去了,便再也回不了头,我想把她拉回来,你们却亲自送她走上了那条路,两边都在利用她,她还能去哪里?”
一阵冷风刮了过来,带来一阵寒凉,窗外忽然传来了雨滴淅淅沥沥的声音。
下雨了。
凌汐池往窗外看了一眼,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急急忙忙的声音,是照顾渊和的奶娘,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便听奶娘说道:“你们快去禀告娘娘一声,渊和公主不见了。”
缥无闻言脸色瞬间变了,化作一道红影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有侍卫来禀告,与渊和一起不见的还有唐渐依。
凌汐池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你们啊,你们啊……这一次,你们又想引出谁呢?一个孩子,一个有了身孕的女子,我要怎么说你们才好。”
她的脸色白得难看,转身就往门外走,萧惜惟见她的样子,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冲上去拉住了她,说道:“汐儿,你别急,我没想到她会带走渊和,你别出去,我现在就派人把她给截住,我们一定会尽快把渊和带回来。”
凌汐池甩开了他的手,从窗户中一跃而出,萧惜惟急急的叫了她一声,也跟着她冲了出去
月弄寒怔怔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说了一句:“我们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谢虚颐叹了口气,说道:“去看看吧。”
离开了明渊城,唐渐依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再回临泉。
细雨蒙蒙,天地像被织了一张轻纱,凌汐池出了明渊城,一出城便见那几人也跟了过来,从明渊到临泉有几条小路,他们码不准她到底走的哪一条,只得分头行事,一人选了一条路追了过去。
唐渐依的轻功不如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把渊和带到临泉去。
萧惜惟担心她出事,默不作声的跟在她的后面,不一会儿,月弄寒也跟了过来。
他们选的这条路上有一条汇入渊河的小河,名叫落沙河,河上有一座千年的古桥,叫做离人桥。
唐渐依手中撑着一把伞,怀中抱着小小的渊和,正静静的立在桥头,一动也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
寂静的夜,斑驳的景色,分外清晰的雨声,就像一幅被墨淡淡晕染开的水墨画,被孤零零的丢弃在时间的尽头。
她竟然没有走,凌汐池心中一喜,正想过去,这时桥的那一头忽然出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像在这一幅水墨丹青中细细勾画出来的仙人,带着一身让人无法逼视的仙气迤逦而来,湘妃竹的油纸伞下,是一张绝丽的脸庞。
凌汐池蓦的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是寒蓦忧。
她沉思了一下,冲身后的两人做了一个手势,两人会意,各自隐入了一棵大树之后,她也施展轻功落在了一棵古榕上面,雨水滴落,氤氲起一片雾岚。
唐渐依看到了寒蓦忧,抱着渊和迎了上去。
凌汐池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只看见唐渐依纤弱的身影在雨中瑟瑟发抖,比起风采照人的寒蓦忧,她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雨声中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唐渐依似乎情绪很激动,哭着转身就走,可就在这时,寒蓦忧右手一垂,一柄雪白的玉剑从她的袖口滑出。
纸伞被高高的抛起,风声雨声嘶哑着,寒蓦忧一跃而起,像月宫中的广寒仙子,手中的白玉剑泛着雪白的光,就像皎洁的月光,剑气如月清寒,如霜冰冷。
黑暗中开出了一朵朵森寒的剑花,琅琊残霜剑法,变数无穷,以灵巧莫测著称。
唐渐依匆匆的脚步一停,一手抱着渊和,一手往腰间一按,一道火红色的鞭影挥出,鞭影在半空中一字抖开,唐渐依的步伐灵巧的转动几下,鞭子顿时紧紧的缠向寒蓦忧的剑。
渊和被惊得大声的哭了起来。
寒蓦忧一剑挥出,手中剑光一圈,如一轮满月,将唐渐依的鞭子紧紧锁住,唐渐依弓步一扎,鞭子往手臂上绕了几圈,以一个巧力将鞭子夺了回来。
寒蓦忧目光一变,招式变得凌厉起来,一招一式令人眼花连乱,防不胜防,唐渐依开始招架不住,又要顾着怀中的渊和,避得相当吃力,不一会儿便占尽了下风。
眼看她就要不敌寒蓦忧,凌汐池按住邪血剑的剑柄,看着小桥上翻飞的两道纤细的身影,反手拔剑,妖异的血色在冥冥白雾中绽开,她凌空跃下,足尖一点,反手一剑朝寒蓦忧攻去。
寒蓦忧猛然抬头,如蛱蝶穿花一般在空中闪了几闪,裙裾飞洒,像一朵绝世的白莲,飘落在了桥上。
凌汐池闪身挡在唐渐依的面前,长剑指地,冷冷的看着她。
寒蓦忧唇角展开一抹笑意,目光看着她的身后,笑道:“你看吧,姐姐,我都说了,她一定会追过来的。”
凌汐池愣了愣,骤然回头看着唐渐依。
唐渐依低垂着头,冷声道:“我不是你姐姐,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显然对于她的身份,她的血缘至亲没有半分感情。
凌汐池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只觉得有些心疼,问道:“依姐姐,你都知道了?”
唐渐依依旧没有抬头看她,将渊和紧紧的搂在怀中,声音无比低沉:“阿寻,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凌汐池无声的点了点头,唐渐依猛然抬头看她,她的眼神如死灰一般:“可你没有告诉我,你和我娘,你们都没有告诉我,你们让我知道,我的生命是多么的可笑。”
渊和哭得撕心裂肺,凌汐池无比心疼,朝她伸出了手:“依姐姐,你先把渊和给我,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