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颜之的话音一落,立即便有数十人朝着他们行动起来。
萧惜惟环视四周,他搂着她的手依旧轻柔,可浑身上下却透出冰冷残酷的杀意。
那令人畏惧的杀意,潜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剑,劈开了一条大道。
凌汐池抬眸看着他,她所相信的他,和他手中的剑。
幻剑在他手中快速成型,璀璨如冰晶的蓝色剑光夺目而出,如秋水一般,山长水阔一般绵延而出的剑气奔腾如流水。
如果没有唇边那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她会相信,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无所不能的,他不会流血,他不会受伤,他会像最强大的守护神一样守护着她。
她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借由自己冰凉的手心试图传递给他力量。
幻剑在他的掌心中分散成无数柄,萧惜惟反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冲天而起,身一旋,剑气像一张洒下的渔网,脚下围过来的瀚海国士兵便成了一条条被网在了网中的鱼。
巨大的轰鸣之声响过,剑气击在水面上,冲起了冲天水浪,水浪夹杂着一股股鲜血,在水潭之上荡起了激烈的波浪。
萧惜惟的足尖在那冲天而起的水浪之上虚空一踏,借着那腾飞之势,带着怀中的少女转身朝远方而去。
有人试图来拦他们,无一不被剑气纷纷逼开。
血域魔潭在他们的眼中逐渐成为了一个越来越看不清的小黑点。
直到他们的视线中再也看不见刀光剑影,听不见兵器碰撞所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听不见那诡异如厉鬼呜咽的笛声,萧惜惟终于带着她落地。
两人几乎是摔在地上的,凌汐池尚还有力气挣扎着爬起来,而那护着她离开的男子却支撑不住再一次跌倒在地。
凌汐池慌了,又慌又怕的跪在他面前,手忙脚乱的就要去扶他。
“惜惟,你怎么了?”
萧惜惟冲她摆了摆手,咬着牙道:“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见他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她手足无措的按住他又开始流血的伤口,急得连话都说不清:“你还说没事,你看,你的伤口又流血了,你不该救我的,你这个笨蛋。”
萧惜惟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他的脸血色褪尽,苍白得仿佛一张纸。
凌汐池的眼泪簌簌而落,从他们认识开始,她从未见过他伤得这么重过,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狼狈。
只听他喘了两口粗气,说道:“若是救不了你,我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我累了,我真的累了,若是再没有了你,我该如何支撑下去。”
累了?
凌汐池愣了一下,含着泪点了点头,这个天下,这个成王败寇的天下,他们都累了。
可是他们不能累啊,此时此刻,他们不能休息,再累也不能停下来。
凌汐池想去把他扶起来,如果现在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可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力气。
萧惜惟虚弱的笑了起来,道:“汐儿,休息一下吧,没事的,暂时不会有人追过来。”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不停的宽慰她,慕家的人并非庸碌之辈,他们的出现打乱了局势,相比于他们两个,寒战天更想要月弄寒死,再加之龙魂还在那里,他们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的。
还说他来救她之前便已经吩咐了缥无,缥无会带着人撤离,他们从明渊城出发的时候,便已经安排好了后续接应的人,破尘会很快带着人马过去支援缥无他们,只要算准了他们两人已经脱离危险,缥无便会带着云隐国的人全身而退。
他还告诉她,只要过了这片山林,就是亡鸟峡的入口,那里有一个叫山峡关的地方,地势最低,有一条直通亡鸟峡峡底的小道,他在那里也安排了人,从山峡关下去,会有人在那里迎接他们,他们就可以从那里离开泷日国回到明渊城了。
凌汐池急道:“可风聆落入了他们的手中,还有我哥哥……”
萧惜惟说道:“师兄会救她的,他们的目标不是她,风聆在他们手中作用不大,师兄将她救出来并不难。”
“至于你哥哥,我适才疗伤的时候看见了,他的武功进步了很多,比以前更厉害,他要离开,没人能拦住他。”
凌汐池舒了一口气,眼见他的伤口在不停流血,她只得从衣服上用力的撕下一条布,仔细的将他的伤口捆绑好。
看着他此刻虚弱无力的样子,她突然用力推了他一把,怒道:“萧惜惟,我有没有说过,你是个笨蛋,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从我不辞而别你就应该知道,血域魔潭是多么危险的地方,你为什么还要来。”
萧惜惟毫不设防,被她这一推推得倒在了地上,手却伸出来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说道:“正是因为你的不辞而别,我才意识到,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我来这里,不是为了什么龙魂,那不重要,我来这里,是因为知道你所要面对的危险,我要与你一起面对那些危险,我要带你回去,汐儿,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凌汐池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
萧惜惟手忙脚乱的去替她擦眼泪。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自他们身后传来,萧惜惟的脸色瞬间冷冽下来。
凌汐池慌忙回头,便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少女站在他们身后。
少女看起来清纯无比,一张小脸秀美动人,雾气蒙蒙的大眼睛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眉目之间带着一种天真懵懂和不谙世事的纯洁气息。
那种纯洁,像晶莹剔透的水晶,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心动,让人忍不住要呵护她保护她。
凌汐池的心一紧,是她!
那个外貌看起来人畜无害,内力心如蛇蝎的冥界法王——水晶兰闻人仙。
“终于逮到你们了,真是不容易啊。”
凌汐池下意识的将萧惜惟护在了身后,防备的看着她。
闻人仙闲适的站在那里,闲适的鼓着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讽刺还是不屑,就像一只即将要逮到老鼠的猫儿,却按捺着自己的爪子不发出致命的一击,有心先要逗弄一番,脸上虽慵懒闲适,眼底却尽是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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