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死。
她首先是云隐国的将军,其次才是他们的家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阿寻,拜托你了。”
“你们三个跟我出去!”
待到灵歌带着他们三人走出了山洞后,凌汐池走到了萧惜惟面前,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最后看了他一眼,盘腿坐了下来,再也顾及不了许多,将自己的全部内力提了出来,紧贴着他的掌心,注入他的体内。
一朵花,在她的心头缓缓绽放,最后盛放在两个人相抵的手掌之间,带着一种沧桑古老的美。
神秘,不可捉摸。
身上的内力如流水一般在她的身上急速流逝,她的全身如针刺一般火辣辣的剧痛。
轮回之花的心法秘诀,在她的脑海中一一走过。
灵邪说过,轮回之花根本不是练出来的,而是用心去爱,去付出和给予,一个人的长生是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牺牲上面的。
她记住了,她是多聪明的人啊,无启族的天才少女,早在她看过了轮回之花的心法后,早在她进入到游心太玄的时候,她就预感到她会有走上这一步的那一天。
所以,她再一次食言了,她答应了他不再去修炼轮回之花,却还是在回到明渊城之后开始默默修炼。
那个关于他的批语,既然上天注定了他有此一劫,那么她愿意替他将这条命还给上天。
一命换一命很公平不是吗?
她也答应过他,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她会在他死之前,先比他死,现在是到了她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她的一身功力,保不了他的长生,至少能保得了他现在不死。
全身的经脉好像被无限拉长,一阵阵刮骨般的剧痛过后,她已经分不清现在的身体到底是何种状况,只是觉得全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再也支撑不起来,豆大的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滚落而下。
她累极了,几乎就要立即睡去,就那样睡着,一直睡着……
然而,尚存的理智却告诉她,她现在不能睡,她还要救他。
她就那样熬着,熬得在她几乎都分不清自己是否还清醒着的时候,体内最后一点温暖也好似要流失干净了,紧贴着他的手掌也再也感觉不到最先他体内的内力相冲时波涛汹涌的感觉。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朵盛放在两人手掌之间的花开始枯萎。
在它即将要凋谢的时候,一股暖流突然从男子的掌心里传递回来,叫嚣着,阻止着,阻止她将身上最后一点暖意传递给他,那朵花好像又吸收到了一点养分,花蕊抖动着,拼尽全力要重新盛放起来。
昏迷的男子像是感觉到她在做什么,本能的想要阻止她。
凌汐池急忙道:“听话,不要反抗,我是在救你,我在救你,你不能死,不可以死。”
就在她咬着牙要强行要将最后一点真气传给他的时候,一股力量从他的掌心中反弹回来,立即将两人分开。
她终于不支倒地。
灵歌听到了声响,从洞口奔了进来,适时的伸手扶住了她:“阿寻,你还好吗?”
她的手往她的脉搏上一搭,惊声道:“你的武功……”
凌汐池冲她摇了摇头,说道:“你去看看他怎么样?”
灵歌将她扶起来靠着石壁,这才去检查了一下萧惜惟的情况,面露喜色道:“陛下的心脉好似比刚才强了许多,之前体内那些紊乱的真气也平复下来了,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两人还来不及高兴,这时,一命士兵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显然是发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情报,来不及行礼,便急道:“灵歌将军,十里外有一支泷日军搜寻过来了。”
灵歌眉头一拧,站起来问道:“具体多少人?”
那士兵摇了摇头,说道:“具体不知,属下怕行踪暴露,故不敢走得太近,只知对方人数众多,有近百人。”
灵歌的面色微微动容,问道:“领头是谁?”
“身材魁梧,手持两柄大板斧。”
灵歌的眉头越发拧得紧了,神情更是冷冽如寒冰,紧锁的眉头不经意的泄露了她内心的焦灼不安,看来来人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
凌汐池不禁有些担心,问道:“灵歌,知道来的是谁吗?”
灵歌回头看着她,说道:“来人是泷日国十大将军之一的陈虎,是旭日金麟重甲兵的领头人,此人力大无穷,心狠手辣,更是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的功夫,是个难缠的家伙。”
凌汐池看了萧惜惟一眼,此时此刻走绝不是一个好办法,她已经功力尽失,他又昏迷不醒,便是走也走不快的。
她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灵歌沉思了一会儿,便吩咐进来报信的士兵道:“你先出去。”
待那士兵出去了,她说道:“阿寻,我们换一下衣服。”
知道她的意思,凌汐池也不敢迟疑,赶紧将衣服和她对换。
她们换好了以后,灵歌又叫进来了一名士兵,命他和萧惜惟对换了衣服,说道:“我们先去引开他们,我会留下孟飞和段天保护你们,记得不要乱跑,我会想办法去和侯爷他们会合,找到援兵后就来接你们,过了今晚,明天便没事了。”
她匆匆说完以后,转身便离开。
凌汐池连忙唤住她,她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问道:“什么事?”
“嫂子,不要死!”
灵歌背对着她,笑了起来:“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要回来接你们,我还要找你哥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照顾好陛下。”
说完后,她没有半分犹豫,走出了山洞,再也没有回过头。
外面又安静了下来,只余风吹过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里渐渐的暗了下来。
段天和孟飞寸步不离的在洞口守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戒备。
一阵阵寒风从洞口闯了进来,凌汐池冷极了,也饿极了,但此时此刻绝对不是生火找食物的好时机,她没有办法,只能紧紧的贴着萧惜惟的身体,以便获得一丝丝稀薄的暖意。
她的脑子里晕晕的,已经不太清晰了,乱七八糟的想着各种事情,北风撞在洞里的石壁上,发出呼呼的回响,灵歌已经出去一两时辰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她会不会有事,还有音魄,还有缥无,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直到最后一丝光线被黑暗所吞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们仍是不敢生火,甚至连说话也是极为小声,冷风不住的撞在崖壁上,山洞里的气氛紧张压抑到了极点,除了风声以及他们三人略为急促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