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尘听她在那里仔细给他们分析利弊,说的也尽是些肺腑之言,并没有掺杂一丝私人怨恨,心中十分佩服她,怪不得陛下对她念念不忘,这般心胸宽广而又七窍玲珑的姑娘,当真也只有她,才有那母仪天下的风范。
他在军中常听人说,女人大多蛮横,吃不得亏,稍微得了势,仗着自己认识些体面的人,便拿着当令箭使,整日里颐指气使,作威作福的,脑子里没有半分大局观,可他认识的这些,她也好,灵歌也罢,便是魂舞、音魄等人哪一个不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胸襟气度更是远胜了许多男儿。
萧惜惟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原本听她开口便是在替云隐国着想,他的心中也松了口气,觉得她到底心还是向着他们这一边的,可后来听她说,让他借着大婚之势行些利民之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无关紧要之人的事,全然没有半分醋意,他微微松下来的那颗心又开始紧绷起来。
她还是要他去成亲,她难道不知道,她既已回来,哪怕要让他背负全天下的骂名,骂他是个朝令夕改,背信弃义之人,他也不可能再跟叶孤影成婚了。
可他还没有想好,要怎样去跟叶孤影说婚礼取消这件事,也没想好要怎么才能补偿她,这原本就是他考虑不周才惹出来的事端,若是他能耐心多等几个月,便不会发生这样让人为难的事了。
凌汐池说完自己想说的话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见萧惜惟定定的看着她,脸上似有不悦之色,她便故意扭开了头和风聆闲聊了起来。
她本不想多说,免得他又误会了些什么,她也觉得,他从小到大都太过顺利,足够高的出身,足够高的天分,无论是藏枫山庄的庄主,还是云隐国的国主,皆是俯视众生的存在,一路高歌猛进,也没有吃过什么亏,养成了他心高气傲的性子,是得要经受点挫折教训才是。
可真看到别人算计他,让他栽了跟头,她还是会觉得不忍心。
恰好风聆被她说得心动,便拉着她问茶叶的事情,凌汐池便又跟她说了许多茶叶的妙用,也告诉了她,茶叶不是只有喝这一途,与茶叶有关的还有许多风雅趣事,好玩得很。
风聆听了之后更感兴趣了,她在景陵城没什么朋友,唯一要好的琴漓陌也跑出去说要找什么圣影卫的后人,说什么也不带她,她已经无聊得快要发霉了,眼下听着有好玩的,她说什么也要玩一玩才行,便跟凌汐池拍着胸膛说道:“主人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凌汐池笑了一声,说道:“你快别叫我主人了,怪不好意思的,你又没给我签什么卖身契,我算你哪门子的主人。”
风聆娇憨的笑了一声,挠头道:“也是,那我该叫你什么?”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你说你这几年怎么就没什么变化呢?看起来倒是比我们小了许多,我叫你阿寻妹妹好不好,我给你当姐姐,以前再不让人欺负你了。”
风聆边说边瞪了萧惜惟一眼,话中之意自然不言而喻。
正好萧惜惟也看了过来,见凌汐池还是不看他,心中便更不舒服了,可他又不好发作,只得先吩咐缥无按照她刚才所说的,去和几个随行过来的臣子先商议一下,拟定几个对策呈上来。
又接着之前的话对破尘说道:“此事确实不宜查下去,但也不能真让人看轻了风灵军,况且,汐儿也不能白受这个委屈。”
破尘见他的模样,只觉当初那个运筹帷幄的陛下又回来了,兴奋得立即从凳上站了起来,单膝跪地道:“还请陛下示下。”
萧惜惟道:“你告知赤火和魂舞,传孤之令,于十日后阅兵。”
破尘喜不自胜,这是这几年来陛下第一次提出要阅兵,还是在这种时候,当下便领了命令去了。
凌汐池这才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阅兵古来有之,在《军事论》中,便有这样一句话:“大集伍而阅之,皆胜兵乎?不胜则免,收其田以新兵补之。”
可见阅兵最为根本的目的便是检阅军队和作战装备,并且把不能胜任打仗的士兵给淘汰掉,以此来提高士兵和军队的作战能力,再者,也有震慑周围有异心之人的目的。
经过这次的事情,云隐国是该阅一次兵了,一来风灵军是该整治一番,二来也有警告寒月国的意图所在。
见破尘走远,缥无又道:“那绿翎该怎么处置?”
萧惜惟将目光看向了凌汐池,说道:“看汐儿的意思吧。”
“好没意思,”凌汐池冷笑了一声,说道:“既是你们的人,你们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问我做什么?”
缥无道:“按理,杀了她也不算过分,不过她也是受人利用,依我看……”
他还没说完,风聆便道:“这话倒好笑了,她没存害人之心的话,别人怎么利用她?你好歹不分,怎么还为她求起情来了?”
“我什么时候为她求情了,你就不能耐心听我说完?”缥无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接着道:“虽说她是该死,只是昨夜那人要杀了她灭口之时,用的武功是诡幻之境。”
这些话昨夜他没对破尘说,也没将此事声张,只等破尘离去了之后才说出来,便是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贸贸然说出来造成的影响会更大。
凌汐池闻言,也觉得奇怪,说道:“诡幻之境不是闻人清的成名绝技吗?”
缥无道:“正是,你们也知闻人清乃是那边那位的外公,只是闻人清一直被囚在云隐国,断没有再出来的可能,而昨晚那一位,明显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
萧惜惟眉头一皱,看了凌汐池一眼。
凌汐池埋头思索着,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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