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风聆道:“夜里风大,她有了身孕,不能长时间站在风口上,你先带她回房休息,一会儿再让厨房给她送点滋补的食物过来。”
风聆点了点头,问道:“你要去哪里?”
缥无默了一瞬,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寒凉:“我去找他。”
风聆嗯了一声。
他最后看了她们一眼,正转身欲走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凌汐池略带清寒的声音:“缥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缥无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了,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手几乎是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
风聆也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缥无,确定自己没听错后,问道:“阿寻,你在说什么?”
凌汐池轻轻地推开了风聆,冲着缥无的背影说道:“你有事瞒着我们,今天这一切是你们计划好了的对不对?”
缥无没有回头,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为什么怀疑我?”
凌汐池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朝着他一步步迈进,说道:“因为你太冷静了,以前的缥无,只要他受一点点伤,你都会紧张得不得了,而现在,你眼睁睁地看着他走火入魔成了那副模样,却依然无动于衷,你说你劝不了他在噬魂阵里修炼,可你明知道,你若来找我的话,我会阻止他,可你却并没有,换作以前的缥无,他不会让他陷入这样的险境。”
风聆急了,连忙拉住了她,说道:“阿寻,你误会他了,是萧惜惟不让他告诉你的。”
凌汐池别开了她的手,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到底有着什么身份?”
缥无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眸底有凉薄的轻讽蔓延开来。
“你就因为这一点就怀疑我?”
凌汐池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刚才的笛声你听见了吗?”
缥无怔住了。
凌汐池缓缓道:“那是慕家的笛声,音魄在你们身边多年,我不信,你不知道那是专门扰乱人心智的笛声,可你,却从没有想过要去阻止,因为你知道,那支笛声是在它最该响起的时候响起来的,对吗?”
她早该想明白的,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凑巧的事,太多凑巧的事凑在一起便是刻意为之了。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看起来是一个个巧合碰在了一起,可串联起来,却完整得像一条珠链,每一颗珠子都放在了最恰到好处的地方。
他们好似就是要引得萧惜惟彻底疯魔,若非对他们知之甚深的人,又怎会每一步都设计得那么精巧呢?
闻言,缥无轻声笑了起来,夜色剪出了他那妖媚的轮廓,此时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只在人间修炼多年,饱受人情冷暖后变得无比沧桑的狐狸,身上再没有了当日的那份洒脱不羁。
他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轻叹道:“你呀你,知道那么多对你有什么用呢?”
风聆骤然抬眸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问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
缥无没有回答她的话,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抬眸望着天,夜风拂起了他那如墨般的发丝,血色衣衫随着风猎猎作响,那双如桃花一般美丽的眸子里全是说不出的悲伤。
月亮不知何时出现了,像一盏天灯孤零零地悬挂在天际。
凌汐池用力扣着手心,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皮肉里去,“所以,你们今夜打算对他做什么吗?”
缥无还没回答她的话,便听身后的屋顶上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这丫头,倒是聪明得很,也不枉他们都那么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