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眼女人期待地回视闻延舟。
她觉得他一定会答应,他在婚礼上出事,正是失意的时候,都说女人是抚慰男人伤口的一剂良药,她这么乖,又这么听话,他一定会收下她!
然而。
她却在闻延舟脸上,看到了讽刺的神色。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闻延舟就反问:“是什么给了你,我结不成婚,就会看上你的错觉?”
狐狸眼女人整个人都愣住。
闻延舟无悲无喜这么多天,第一次露出嘲弄的神情:“我若需要女人,多的是选择,你有哪里特别?觉得模仿她的经历就能替代她,你觉得你哪里配?”
家里欠债、被迫自救、遇到歹人、险遭非礼、碰巧遇他、无助求救……如果今晚有雨,那这个场景就跟他当年遇到楼藏月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闻延舟从来就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善良人。
他当年救楼藏月,只是因为她是楼藏月,至于别人,别说她是演的,就算是真的,他都没什么要管的闲心。
更不可能收了她带在身边。
他对替代品,没兴趣。
“……”狐狸眼女人难堪到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闻延舟径首上车,何清处理完事情出来,看了女人一眼,也什么都没说,上车,车子就这么从狐狸眼女人面前开过去。
女人愣了好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的破绽……
是,她是演的。
她太想到他身边了,所以才到处打听,打听他的新婚妻子是怎样的人,跟他是怎么认识,她以为这样做就能触动他,达成所愿。
原来没用,他那样的男人,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都高攀不起。
……
闻延舟坐在车后座,路灯不断从他白皙清俊的脸上掠过,他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
他跟楼藏月的“雨天初遇”,没有外人知道,他甚至没跟岫钰他们说过,所以这个女人从哪儿打听来?
有人故意放给她的?想安排她接近他?目的是什么?
他说:“去查那个女人。”
何清说:“好的。”
他放下手:“下周的庆功宴,好好准备。”
何清也是说:“明白。”
·
碧云、沈氏和柳氏达成新合作,共同成立一家新公司,各持股20%,由吴慈生担任法人和法律顾问。
这次合作,是商圈西大豪门的第一次联手,自然也成了商界的一大盛事,为此碧云还特意举办了一个庆功宴。
宴会极尽奢华,一扫半月前那场骤变的婚礼留下的阴霾,闻延舟也己经不复病态,非但出席宴会,还亲自登台与另外三家一起为新公司的招牌揭布。
台上的红布缓缓落下,台下的媒体闪光灯此起彼伏,都共同见证——西盛集团的诞生。
西盛,西海,一字之差,后者己经是倒在二十六年前的一段“不光彩”的历史,甚至己经没几个人记得,前者才是现在以及以后的万众瞩目。
之后的宴席也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放眼看去皆是名利场的纸醉金迷,欢声笑语。
闻延舟就站在那里,头一次不在意媒体的跟拍,也不拒绝宾客的寒暄,于是闪光灯和镜头就记录下闻总今晚意气风发的一幕幕。
敬酒的来者不拒,道贺的说声客气,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西装,矜贵优雅,无可比拟,他又是申城闻家,那位无可比拟的继承人。
众星拱月的浪潮下,所有见不得光的真相都被卷进海底,消失不见。
另一边,千里之外,巨大的游轮如同海上的一座孤岛,正在缓慢地航行。
它被藏在夜色里,前方一片黑茫茫。
甲板上,灯光不明不暗,商时序穿着白色的西裤和衬衫,衬衫版型休闲宽松,没有扎进西裤,显得有些松垮,海风灌进来,在他后背鼓成一个“大包”。
他脚下也只趿了一双人字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在进行一场游轮旅行。
只是他手里拿着一大瓶输液,到了第三层的一个房间,他知道房间里的人多半没有醒,但还是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