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嬷嬷看了眼傅暻,然后对穆锦晨道,“穆二小姐,奴婢还有一句话。”
“耿嬷嬷请讲。”傅暻忙道。
“十六爷,请容奴婢私下里告诉穆二小姐。”耿嬷嬷道。
傅暻面现诧色。
还有什么话是他不能知道的?
穆锦晨则起身,轻声道,“耿嬷嬷,那我们外面去说。”
“不用,你们在屋里说,我回避下就是。”傅暻拦下她,他出了屋子。
等他出去之后,耿嬷嬷就对穆锦晨道,“穆二小姐,除了之前所说的症状之外,王妃已有两年未行葵水。奴婢不懂医,不知这对小姐您开方子有无帮助,但还是想说出来让您知道。
咱们十六爷是男子,这话奴婢不好当着他的面说,故……”
原来是说这话呢。难怪要避着傅暻。
穆锦晨恍然,对耿嬷嬷道,“多谢嬷嬷,有帮助的。”
从傅暻与耿嬷嬷几人的的描述之中,穆锦晨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傅母六脉弦紧而长,弦则卫气不行。紧则不欲食,仅从这个脉象就能判断体内有痛证,胃口不好。
傅母最初犯病,是因肝气不舒而引起的肋痛,因为治疗不及时造成了胃口不好。而这病一拖就是十年之久,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受到了影响,再好的身体也会被拖垮。
耿嬷嬷带着两个婢女退下,傅暻进来。
见穆锦晨在蹙眉沉吟,他未出声打扰,坐在一旁耐心等着。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莫名的燃起希望之光,感觉母亲的病此次应有转机。
过了一刻钟。穆锦晨回过神来,对着傅暻唤了声,“十六祖。”
“如何?”傅暻有些紧张的问。
“综合所有种种。王妃的病因应该在肝经。”穆锦晨道,“内犯阳明,则不食。木克脾土,故饮聚。阳明空虚,故无主,闻声而惊。外犯太阳。故身痛而痉,本脏自病。故厥。”
对医理傅暻也略知一二,听她这样一说。茅塞顿开,终于明白之前母亲为何服药一直无效,只因药不对症。
他点头道,“行,圆圆你开个方子吧。”
“好。”穆锦晨点头道好。
傅暻命人拿来纸笔。
穆锦晨展开纸,提笔开了方:新绛纱、旋复花、降香木、广郁金、川椒炭、苏子霜、桂枝、半夏和青皮。
这个方子的用意是梳理肝络,泻去肝郁之阴气,然后血脉才能畅通。
她向傅暻解释了这个法子的用意。
傅暻接过方子,看着上面娟秀漂亮的字迹,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十六祖,是方子有问题吗?”穆锦晨忙问。
傅暻摇头,“你说得十分有道理,方子定无问题,我只是在想,母亲对服药十分反感,就算有奇方,若她不愿意服用,再好的方子又有何用?”
他一脸的挫败。
正准备让人去抓药时,忽然想到这令他揪心头疼的问题。
穆锦晨眸子微垂,很快又抬起,说道,“十六祖,您先让人拿着方子去医馆问下能否服用,若能用,就赶紧将药抓回来熬上,王妃那儿,我会想办法去说服。”
她不相信傅暻对她开的方子百分百信任,故主动提出让其他大夫看看。
“你能说服母亲?”傅暻不相信的看她。
“不试又怎么知道呢?”穆锦晨轻眨了下黑亮的眸子。
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傅暻点头道好。
与穆锦晨交谈过几次后,他发现她行事说话比同龄的孩子要老成稳重,像个成年人一样,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这般成熟。
但心里对她还是没什么信心的,这些年能尝试的法子都用过了,劝慰的话语不知说了多少,皆无效果。
傅暻依着穆锦晨的要求又将耿嬷嬷唤来,他则拿着方子亲自去抓药。
穆锦晨拉着耿嬷嬷话起家常来。
因有傅暻的交待在前,耿嬷嬷是有问必答。
与耿嬷嬷说得差不多了,穆锦晨复进了王妃的房间。
见她又来了,傅母十分惊诧。
穆锦晨坐在耿嬷嬷端过业的锦杌之上,笑眯眯的看着傅母,软声问,“王妃您肯定是奇怪我怎么又来了?”
傅母唇角微动了动,点头。
穆锦晨应道,“那是因为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想当面问问王妃您呢。”
“问吧。”傅母轻声道。
其实她是满腹的疑惑,与这孩子初次见面,会有什么问题要问她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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