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
临近傍晚,初春的太阳这时已经没有太多热量,橘黄的一个挂在天边,像......
“像烧饼!”靠近城门口的墙角边蹲着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含着手指,看着太阳眼露垂涎。
“不像烧饼。”另一个壮一些的男孩反驳道:“我觉得像橘子,大橘子,可甜了。”
另几个孩子一听,顿时起了兴趣,都凑上来问什么样的橘子,有多甜,尝起来又是个什么味。
淮省多山,地质及气候原因,这边的水果种类和产量都不丰富,平日里见得多一点的是苹果、梨和山楂这一类,且果实小口感酸涩,味道不佳。
赶上这两年年景不好,粮食尚不够吃,水果这类简直可以算奢侈品了。
墙角下蹲着的这几个,都是家中条件较差的,平日吃饭只能吃些汤水菜团,分量还有限,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刚吃完肚子就开始叫,整日里琢磨的就是吃的。
说话的孩子算是这里面家境最好的一个了,他有个姑姑嫁到外省去了,几年前回来探亲,给他奶奶带了一包橘子,他奶奶分他一个,那滋味,他现在都忘不了。
“得有这么大。”男孩手里比了个面盆大的圆,“里面是一瓣一瓣的,不用切,就掰下来吃,全是甜的水。”
说着说着男孩就忍不住了,吸溜了一下快流下来的口水,旁边的几个光听他说,也觉得口中口水蔓延,跟着他咽口水,好像真的吃过一样。
只有一个男孩,好似被呛了一下一般,背过身咳了几声,才敛容继续听男孩讲那个面盆大的橘子,哦,不,现在他手里的圆已经有脚盆大了。
几个孩子正听得津津有味,城外驶进来一辆牛车,车前头坐着两个中年男女,男人一脸凶相,女人倒是脸圆圆的看着和气,牛车后面还坐着两个小孩。
这牛车上的正是那人贩子马叔和马婶了。
进了城,他们也不忙慌乱走。马婶吩咐马叔把牛车赶到路边去,她四处看了看,目光落在墙角的几个孩子身上。
给马叔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车上的两个孩子,马婶自己凑到那群孩子身边,笑吟吟道:“娃娃们,婶子问你们点儿事。”
几个孩子正听人讲稀罕吃食呢,哪有空搭理她,一个个都没说话。
马婶不以为杵,从自己兜里掏出个帕子,里面包着两个黄澄澄的玉米饼。
她拿出一个,扬了扬:“你们谁能回答婶子的问题,这个饼子就给谁,行不?”
几个孩子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抢着说问什么都行。
马婶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不屑,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这几日附近可有下雨,下雨的时候打雷了吗?”
几个孩子挠挠头,雨到是下过,但打没打雷是不记得了,其中一个试探着道:“打过,好大的雷呢。”
马婶眼睛一亮,“雷落到哪了?”
这谁知道,下雨天哪还敢去看雷落哪了,那不是找死嘛。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答不出来。
马婶僵了一下,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收起玉米饼子就想走。
正在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慢吞吞道:“雷落到郊外了,劈坏了一户人家田里的庄稼。”
说话的正是开始被呛到的那个男孩,从一开始他就站在几人身后没说过话,这时见马婶要走了,才开了口。
马婶朝男孩看去,顿时一惊,嘿,好俊的少年,她做得买卖,这些年也见过经手过不少孩子,俊成这样的也是少见,用她们的行话说,那肯定能作个好价。
少年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俊眉修目,身姿挺拔,虽然穿着破旧,脸上也沾了些灰,但眼神沉静,看着就不像个普通的孩子。
“能带我去见见那田里落雷的主人家吗?”马婶看着少年试探道。
少年瞥了她一眼,似乎在思量什么,片刻后问道:“你知道那家田里落了几道雷吗?”
马婶了然:“三道?!”
少年拍拍裤子上的灰,“跟我走。”
马婶连忙招手,让马叔赶着车跟上来。
少年在前面带路,中间马婶也殷勤的让他上车坐坐,少年瞥了眼车上脏兮兮的稻草,撇撇嘴没搭理她。
走了大概有小半个钟头,少年带着他们进了条小巷子,又七拐八拐,最后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
马婶问:“这就到了?”牛车上的马叔也眼含激动,他可还记得,这是要带他去拜见他们的老大的。
“在这等着,我先去通报。”少年扔下句话,上前去敲门,敲两下停下来,又继续敲。然后门从里面开了条缝,少年闪身进去,又把门关上了。
马叔凑近马婶,低声道:“三姐,你对这小子这么客气干嘛,不就是个小崽子吗?”
“闭嘴!”马婶冷声道:“你懂个什么,那小子能被雷爷安排去接头,肯定得雷爷信任,咱在外面跑了这么久,雷爷面前能有多少情分?你还敢得罪他身边的人?蠢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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