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廖凯曾经想过, 或许是十六岁那年, 他在廖海面前把能丢的脸都丢光了, 所以才在之后的交往中肆无忌惮的展现出自己的每一面。
那年十六岁的霍凯, 丢了工作, 在深冬的寒风中缩在墙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
然后这只小动物, 就被廖海捡了回去。
当然, 这个捡回去的过程并不顺利, 霍凯不是乖顺的小奶狗, 更何况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被抛弃的罪魁祸首。廖海哄劝无力之下,见霍凯实在冻得可怜, 便要带他去能取暖的地方。
然而霍凯非常不配合, 按照廖海的性格,如果是普通人,肯定直接管他去死, 如果是自个儿兄弟, 揍一顿就老实了。
可是对霍凯, 他只能拎着霍凯走,愤怒伤心之下霍凯完全忘记初见时这个男人是怎么群殴一片的,张牙舞爪的虎崽子用自己尚未长成利爪的小爪爪用力反击,然后被无情镇压。
廖海轻松扣住霍凯双手, 正要再劝两句,霍凯双脚连踹,在廖海裤腿上留下一圈脚印。
廖海反手压住霍凯脚踝, 被压得像只小乌龟似得霍凯气得吱哇乱叫,脸上的泪珠子还没干,哭都忘记哭了。廖海恍若未闻,随手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把霍凯双手缚住,手臂一个使力,少年已经被他抛上肩头。
头朝下的瞬间,霍凯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他现在是个什么姿势之后,霍凯气得用拳头把廖海的后背锤得砰砰响。
廖海不为所动,这点力量对他实在不算什么,他甚至还有闲心用空出来的手把霍凯的宝贝冻梨给装进他那个买菜的包里带上。
廖海是想跟霍凯好好谈谈的,他猜到霍凯今天会来酒吧,就是过来堵他的,只是临时有点事,过去跟人见了面,这才来晚了一点儿。也幸亏他今天见人时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否则刚才就只能抽皮带来捆他家小崽子了。
廖海扛着人往酒吧走,准备找个安静的谈话地点,酒吧是离这里最近的,刚好又是他的地盘,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刚走到酒吧门口,霍凯便剧烈挣扎起来,他对这周围太熟悉了,哪怕现在头朝下,也从熟悉的场景中发现廖海的目的地。可是他刚被酒吧开除,现在就这副模样被扛回去,他脸还要不要了?
哪怕今天已经丢脸丢够了,霍凯还是想垂死挣扎一把:“我不进去,混蛋你放开我,看小爷把你脑壳给你打飞!”
廖海沉默了两秒,第一次听见有人在他面前叫嚣着要把他脑壳打飞,感觉有点新奇。
不过霍凯挣扎得厉害,廖海见他实在不愿意进酒吧,大概猜到一点儿可能是小朋友要面子,不愿意让熟人看见。于是便转身往停车场走,他今天开的就是昨天送霍凯的车,廖海打开车门把霍凯扔了进去。
霍凯被扔得仰躺在后座上,他双手被绑住了使不上劲,平衡也不行,车内空间虽然不小但也不够他这么个身高腿长的少年来回翻腾,扑腾了两下没硬是没能坐起来,又气又急恨得不行。
“等我五分钟。”廖海铁石心肠得很,人小孩都这么可怜了也没说拉一把,眼含笑意欣赏了一会儿霍凯一次鲤鱼打挺失败,二次失败,三次失败......
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甚至还锁上了车门,就算霍凯鲤鱼打挺成功,也跑不了。
听见车门锁上的声音,霍凯简直要被气哭了,啊啊啊一通狂叫,觉得自己昨天真的是眼瞎才觉得这人善良又可靠。
廖海说是五分钟,就绝不会耽误到五分零一秒,他很快回来了,还拎着一个带盖子的小桶。
刚打开车门,迎面而来的就是霍凯踢过来的脚,廖海手腕一动便扣住霍凯脚踝,使力下压撞上霍凯踢过来的另一只脚,轻轻松松用一只手制住霍凯唯二还能自由活动的四肢。
“别闹,我们谈谈。”廖海自己也坐上车,把车门关上,车子里开着暖气,这么一会儿霍凯一张小脸便红润润的,一点儿不见刚才寒风里被冻得青白的样子,廖海心里愈发觉得自己把霍凯带过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然而霍凯完全不领情,他现在看廖海哪哪都不顺眼,同时看自己也跟大傻逼似的,对廖海的话充耳不闻,打又打不过,只能翻个白眼不理他以示态度。
霍凯不配合,廖海也不能逼他,他想了想,把自己带来的小桶打开,里面是他刚从酒吧里拿的凉水,然后把霍凯带的冻梨放进去,准备化开了给霍凯吃。
他可还记得,刚才这孩子硬邦邦的冻梨就往嘴上怼,可能是馋傻了,不过既然他想吃,廖海就得想办法,总不能让霍凯继续跟两个冰坨子较劲。
一看见俩惹祸的冻梨,霍凯更气了,这两个冻梨简直像在嘲笑被廖海欺骗了的他,让他像个大傻逼一样感激着廖海,还想给他带吃的。
要不是这俩倒霉玩意儿,他能被廖海撞见嘴皮子被黏住吗?要不是在廖海面前出了糗,他至于把自己嘴皮子扯破了最后直接疼出眼泪吗?这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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