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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此刻只想静静,于是其挥手让李守节告退。
岂料李守节打蛇随上棍,丝毫没有顾忌李筠的驱逐之意,他再次开口说道:“父亲,您可记得先向东京发出请求,儿子我才敢出昭义军地界。”
李守节看李筠直皱眉头,随即又解释道:“父亲,今时不同往日,为长久计,当对东京多些恭敬,无令而行是为逆举。”
“儿子我就不说了,闾丘从事大小也是一州之推官,外出州县势必要向东京朝廷报备。”
李筠听到此话,浑浊的双目透出精光,一副审视模样,他摩挲着脸颊问道:“这可是仲卿教你说的?”
“没有,儿子虽然不如父亲刚勇,但也不至于一事不通,当此世......”
李筠发现这个长子虽然不再惧怕同他讲话,但是未免有些太过话多惹人嫌,于是他烦闷地挥了挥手打断李守节的絮絮叨叨:“行了,就依你说的办,下去吧,让我静静。”
李守节哪能就此下去,他被李筠突发的相亲安排打乱思绪,差点让他忘了今日不顾迟到,也要来参加衙参的目的。
李守节只得再次讨人嫌地开口说道:“父亲,其实儿子今日还有一件事,要向父亲禀报。
儿子我其实今日是来向父亲辞行的。”
“嗯?”
“......”
望着李守节慢慢远去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李筠方才收回了目光,他闭上了眼睛想道:“莫非这病了一场,大哥儿反而是开窍了......”
得到李筠的首肯后,李守节奔赴二堂东厢寻闾丘仲卿去商议上书一事,这个闾丘从事虽然历史上没有多少记录,在后世的存在感不强。
但是从这几日的交往中,李守节发现此人于军国之事确实是有一番独到见解。
能够青史留名是多少古人的梦想,但是寥寥百万字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牛人都列进史书,沧海遗珠的想必不在少数。
李守节相信闾丘仲卿只是不得其时,不得其主而已,这个昭义军推官在他看来,至少也是一个州郡之才。
没准闾丘仲卿在历史尚只是被李筠坑了,作为李筠的心腹,闾丘仲卿很难不被牵连,若是就此断了仕途,甚至是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李守节在甲号房外轻轻地敲了下门窗,惊动了厢房里面的吏员。
其中正在奋笔疾书的闾丘仲卿看到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却未直接出来。
李守节也没有再做其他举动,只是下了台阶,站在道旁的槐树前,就在此等着闾丘仲卿出来。
回思之前的言谈,李守节对今他日在议事大厅的表现很是满意,尽快将北汉问题,提高优先度,摆在东京朝堂的将相们眼前,是他今日搞了一波头脑风暴真实的用意。
但他也没有真的期望地方节镇的一次小型军议,就能够直达天听,此事还需要慢慢筹谋策划。
几息后,忙完手头事情的闾丘仲卿方才走出厅房,朝着李守节拱手道歉:“衙内见谅,方才某正在书写公文。”
李守节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我有要事同闾丘从事讲,我俩换个地方详谈,如何?”
“请。”
闾丘仲卿稍作思量也就同意了,他和李守贞一同走出二门,边走边说着今日的军议,言语里多有对李守节的恭维。
本来潞州节度使府的前身是就是唐朝的飞龙宫,是李隆基在任潞州别驾时修建的。
即使当时的李隆基尚未发迹,作为皇子,他修缮的别府也是格局不凡。
进入节度使正门——上党门后,左鼓楼、右钟楼,两座高楼拔地而起,皆离地约三丈。
钟、鼓楼是用来报时,兼具军事哨位的作用,平时也是昭义军僚属登高眺远的好去处。
本来潞州节度使府就位于州城西北,地势极高。
钟、鼓楼又高约三丈,因此站在钟楼上,整个潞州城尽在眼内。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在钟楼上极目远眺,甚至可以望见远处的百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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