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冷落的日子。那会势利的人恨不得都踩熙华宫一脚。妹妹心里的坎过去,重得恩宠,旁人又道我冷血,面对这云府下场,还能安心享受宫中荣华富贵。”
淑妃的身子动动,目光闪烁了下,许久,终听她哑着声嗓说:“云昭仪以为我是因承不住宫中流言才自我了断?”
云绾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淑妃眼眶微润,但凡来她跟前的人,或为她哀叹,或为她可怜,独独云昭仪会扬上嘴角。
不是嘲笑,像极了外头那温暖的日光。
她像受‘诱’‘惑’般开口,语气凄凉:“我能抵过流言纷扰,却抵不住内心愧疚。我怨父亲,为何要行大不违之事;怨祖母,为何要托盘相告;更怨自己,为何那日要出宫去。”
如果她不曾出宫,她一无所知,就算知晓父亲造反,自己一头撞死在墙上为徐家赎罪,也不会背负这心里万千忏愧。
“姐姐谁都可以怨,独独不能怨你祖母。”云绾容看向她,目光清沉,直透人心:“你可曾想为何你祖母偏偏选择了你?历经一生的老人家,比你我睿智。徐府逃不过的,就算无人状告迟早也会被发现,何不选择了你?”
她拿起茶盏起身:“姐姐揭发一切,有功。你我为臣皇上为君,你全了你的忠,就算徐府覆灭,你却因此能活。你祖母独独选择为你谋划,你就如此糟蹋她的心思?”
云绾容的话让淑妃眼泪坠下:“可我不孝。”
“世间安得双全法,你以为死了便能尽孝?你置你祖母的良苦用心于何地?”云绾容将茶递到她跟前,道:“让你活着,才是你祖母真正的遗愿。”
淑妃指尖颤动,极力掩饰着悲伤。
云绾容长叹一声,招来檀青耳语几句,坐了下来不再劝她。
不久后,檀青带着晟儿进来。云绾容这才起身将晟儿抱起,放到她‘床’侧:“你曾与我说佛,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念一清静,一笑一尘缘。你又可曾参透?”
“这世间,当真再无一物让你眷恋?”
淑妃蓦地潸然泪下,痛哭不止。
手心的琥珀尚存留暖意,释放着平和的淡光。离开宜合宫,云绾容深深吸了口气,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罢。
见过淑妃的冲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冷情。云府满‘门’只余她一人在京时她是何种心情?云绾容甚至想不起来了。
后宫就是如此现实残酷,流言蜚语将你摧残,扛过去后,曾经冷言冷语的人按不下你的头颅,便卑微地朝你哈弯了腰。
云绾容回到熙华宫后情绪有些不对,含笑担忧,请来太医看诊。
太医没瞧出‘毛’病,‘药’也没开,不过消息传到乾和宫,皇帝便来了。
含笑想了想,觉得这太医请得太对了。
齐璟琛走入内殿,见到云绾容卧在软塌上睡着了。他随意坐下,伸手抚向她微蹙的眉心,不料将浅眠的人惊醒了。
齐璟琛的手不自然地收回来,眉宇间尚有未加掩饰的柔情:“元宵后你母亲已返程归京,绾绾不日便可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