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容目光骤然凌厉:“你借侍疾之便一次一次将毒下在太后身上,红信石少服无碍,日积月累便如砒霜能要人命。”
众人哗然。
皇后猛地撑起病弱之躯,难以置信地指着许汀兰,手指剧烈颤抖着。
许汀兰没有辩驳。
云绾容道:“太后原本重伤,人人以为她是缠绵病榻不治身亡,却不知是亲近之人歹心谋害。你不想用药太急让人看出端倪,所以没用从宫外带来的秘药。然而皇后不同——”
“你想让她死,在皇上命本宫调查真凶时,你已经没想让她活着,等本宫怀疑上你时,你干脆再次痛下杀手,所以前日皇后险些身亡。”云绾容目光深深:“皆因这次你对皇后用的,就是眼前这份剧毒。”
“许采女,本宫可有冤枉了你?”她问。
许汀兰安静听完,缓缓拍手鼓掌。
她仰头,笑了:“云贵妃真聪明。”
殿内几乎没人敢说话,针落有声,仿佛听了个最荒诞无稽的故事。
“为什么?”皇后捂住胸口,那里气血翻涌,痛如针扎。
“因为我恨!”许汀兰眼中全是恼怒憎恨,目光凶狠:“我恨你在我被打进冷宫时毫无作为,恨那老不死的虔婆惺惺作态,更恨送我进这吃人后宫的许家!”
“打进冷宫是你有错在先,本宫如何不曾为你周旋?”皇后的恨意亦是不少:“太后为保你接你进兰颐宫,若没攀龙附凤之心,你会在进宫后长袖善舞笑脸周旋?”
许汀兰惨笑:“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我也曾认命,我也想要安分守己,可是这样我能活?”
“你们又有谁知道我经历过什么!”许汀兰越说越急,越说越恨:“你们知道冬日里没柴没火没粮如何熬过的?!你们知道我这把嗓子如何被人生生熏坏的?!没人给我口人吃的东西!更别想要太医治病!”
自冷宫出来,许汀兰第一次流出泪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权利谴责我?没错,我就是在报复!成王败寇,输了便输了,这条命你拿去。”
皇后感觉每个呼吸都扯着心肺,疼痛万分。她无力争论,眼底同样含着泪水:“尤嬷嬷,太后让本宫做的事,本宫恐怕不会再做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尤嬷嬷垂头:“娘娘您是皇后,太后泉下有知,必能体会您的难处。”
“高德忠,你过来。”皇后从身上拿出小心包裹的破碎玉扳指,交到他手上,低糜道:“你把它交给本宫父亲,他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她长吸一气,强撑住最后一丝精神:“许采女谋害当朝太后皇后,其罪当诛,押入天牢,择日行刑。另命许家族人当日前往观刑,以儆效尤。”
真凶找出来了,她却没预想中的半丝轻快,压抑极了。
许家之人,面目如此丑陋,她再也不想看到了。
以后她不要许家的便捷,许家也别想再求她办事。
隐瞒毒药出处,是她最后一次帮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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