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容拨弄起花瓣,见她连添数次,才道:“行了,小心水漫到本宫臂上伤口。”
小满一看,主子正将受伤的手臂搁浴桶上呢,再添就多了。她忙放下,道:“是,那奴婢出去给您守门。”
她走几步,环顾四周,停在屏风前:“奴婢将娘娘换下的衣裳先拿出去罢?省得碍着娘娘。”
云绾容扫她一眼,微微颔首。
小满捧住衣裳退下。
不多时,低低交谈声从门外传进,很快停下,应该是香椿回来了。
云绾容从水中出来,轻擦干身子,随手披上衣裳。
显怀的小腹被衣裳遮挡得刚刚好,云绾容抬手取去髻间红发带,浓密青丝倾泻而下,发间紧藏的物事顺势纳入手中。
云绾容摩挲了下虎符,藏进怀里。
她推开门。
香椿意外转身:“娘娘这般快?怎么不唤奴婢进去伺候,地上湿滑,若摔了如何是好?”
她一看主子衣裳,顿时急了:“娘娘怎么不爱惜自个身子,穿的这般少,奴婢再给娘娘取件衣裳。”
“无碍,今日还算暖和。”云绾容道:“你怎么弄湿的衣裳?瞧你不像莽撞的人。”
香椿不好意思地捏捏刚换上身的淡青裙裾:“小满走得急了些,水太满洒了,不碍事。”
云绾容点头。
香椿到底不放心伤病方褪的主子,进内拿了件薄氅为她披上。
云绾容回到殿内,小满正好放下碗,笑盈盈地说:“奴婢就猜娘娘差不多这时候沐浴完,这是您爱喝的羊乳,时辰正好,温着呢。”
“先放着,让闻笛进来为本宫梳发,小满去趟乾和宫,打听下皇上今晚是否过来。”云绾容吩咐道。
几人自去忙活。
今日照旧让周太医跑了趟,诊完脉后周太医在收拾药箱子,云绾容突然说道:“周太医,有个问题本宫能否请教一二?”
周太医放下手中东西,拱手道:“娘娘请讲,微臣知无不言。”
“每个人的脉象都不一样的罢?可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脉?”
“照理说不会。”周太医讲解道:“就算是同一人,四时之脉象不同,一日之内脉象亦不相同,何况二人?”
云绾容思索着。
周太医解释道:“两人生长阴阳之气调和不同,络脉气血会显差异。像微臣这般半生从医之人,诊断的人多了,其中差异不难发现。”
却不料贵妃听完脸色顿变,倏然起身:“糟了!”
周太医吓到:“娘娘?”
“今日劳烦周太医了,香椿,送送周太医。”
宸贵妃面色凝重,周太医不敢多问,鞠礼退下。
云绾容当即唤檀青上前,低沉着声发问:“本宫忘了一个人,这几年一直为皇上请脉的御医何在?”
“娘娘说的是冯实人?早前他误诊险些害了皇上,已被剥了官打杀在乾和宫外。”檀青回想当时场景,心有余悸。
圣心难测啊,颇得重用又如何,当了御医,出了差错赔的是身家性命。
云绾容脸上血色渐退,唇白的吓人。她撑着身子缓缓坐下,目光黯淡:“早该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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