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像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简单的道理。
修行怕结仇,那还不如趁早回家抱孩子去。
夜风冷冷,吹透满心的沉闷。
宁夏趴在一处假山后凉亭的栏杆上望月,忽地,一群人哼着酒意十足的小调,从他身后的羊肠道上抹了过去,忽然一人脱离了人群走到他近前。
宁夏回头看,却是王水生。
“老远就看着像你,果然是你。
宁兄,你可真是特立独行啊,现在这档口,大家都是脱去行迹,放浪形骸,独独你还保持着十足的清醒。
照我说,你的成功不是偶然的,根本就是必然……”
王水生拎着个酒葫芦,醉态可掬,拍着宁夏的背脊说道。
宁夏道,“我看王兄兴致很高,料来对此次大考,已是胸有成竹。”
王水生摆手笑道,“不过是占了预科的便宜,只要不是蠢到爆炸,就没道理通不过。
我这样的废人,没什么好说的。
倒是宁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短短两年内,竟然升到了高等学班,在高等一班公共炼房和张东、卢浩的一战,早就传遍整个学宫了。
现在有好事者,已经将你列入此次学宫大考前三十的人选。
虽说小道消息,不足为凭,但根据往届的经验,能列入前三十人选的,就没有不能成功加入中等学宫的,在这里兄弟先恭喜了。”
王水生冲宁夏拱了拱手,“对了,宁兄你可曾想过要加入哪个中等学宫?
渭南片区属于吴中,对口的中等学宫有三个,正元、荣阳、景林,此三大学宫都是一时优选。
但要说到血统纯正,还得是正元学宫,此学宫昔年是从一家高等学宫直接剥离出来的。
里面的执教都是高等学宫下来的,名气极大。
相比之下,荣阳、景林,虽各有优势,但底蕴实在不足。
我建议宁兄优选正元学宫。”
…………
六月初三,乙亥日,晴,宜嫁娶、迎亲、祭祀、大考。
初等学宫联委会的人,前天就抵达东华学宫了。
昨天一天,整个东华学宫的全体杂役都被惊动了,都忙着布置各式各样的考场。
学宫内部更是几乎鼎沸,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满天飞,都是关于今次科考考题的推测。
毕竟,今年是大考改革的元年,究竟改成什么模样,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悬念最终维持到了六月初三早上八点,武试大考的第一科尘埃落定:举球。
一枚白球,直径约有一米,异铁锻成,重达一千五百斤,按举球行走之远近给以判分。
考题才公布,队列严整的考场,已是一片哀鸿遍野。
寻常修士,不修到导引七重八重,单臂根本不能有七八百斤气力,何况还是去抱起一个不怎么容易受力的球体。
对绝大多数参加大考的学员而言,这第一关简直就是极限挑战。
八枚白球等齐的放在一条整齐的白线后,正前方拉着一条红线,上面以尺为度量单位,分割成了精准的刻度线,整条红线长约三十六尺。
在红线不远处,五名考官在座。
只听后山传来六声钟响,武试大考正式进行。
结局不出所料,七重以下能抱起白球的都不多,能走上三两步的都会被判上个三分四分。
能走上五尺开外的,凤毛麟角。
即便真的抱了铁球走出五尺以外,得到的也不过是个及格分数六分。
八枚铁球同时开测,能有实力抱着移动的考生实在不多,不过一个多小时,就轮到了高等一班。
“诸君,卢某先打个样,给诸位探探底。”
卢浩高声喝罢,行到一枚白球边,气沉丹田,一声暴喝,白球应声而起。
他抱着白球艰难地向前行进。
头前四尺左右,颇为轻松,才越过五尺线,卢浩脚底仿佛沾了胶水,每挪动一步,都要发出巨大的喘息,他的一张脸已被挣得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