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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就扭头去看仍旧弯腰站在自己眼前等着她说话的老吴,笑了笑,说:“罢了,我同你说笑呢。”
老吴的腰微微直了些。
笑着问:“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自然是有的。”
若生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如今有一群人正在平州办事。
但始终没什么消息,所以我要你带着人在京畿好好打听打听。”
她隐约记得雀奴曾经无意间提起过。
她有段日子,曾在京城还是京城附近呆过。
听着只是打听什么,老吴不觉微松一口气,顶着一张干巴巴的瘦脸继续询问:“不知三姑娘想打听什么?”
若生知道他找人的本事,先留着他自然是有用,她就拣了要紧的事吩咐了下去。
老吴听完两颗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悠着,嘴上倒没敢吭声,只笑着应下,而后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这人的消息曾在京畿出现过,他就一定能将蛛丝马迹给找出来。
“很好,只要你事情办得妥当,重赏必是少不了。”
若生抬了抬手,袖子往下一滑,露出腕间的一只玉镯来,滴翠一般的颜色,令人不忍移开目光。
老吴咽了咽口水,转过身就去同人吩咐起来,将若生方才所言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一遍。
很快,人群散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若生跟随侍在旁的扈秋娘。
扈秋娘是云甄夫人直接亲点了来跟着她的人。
因若生不管如何究竟还是个姑娘家,年岁又不大,许多事并不方便自己去办,所以身边能有个扈秋娘这样的人跟着,是极妥帖的事。
扈秋娘今年二十七,嫁过人,所以挽着妇人头。
她娘在生她之前一口气生了六个哥哥,好容易养大了,要娶妻成家,等到老三娶亲时,家里就已经是一穷二白,家徒四壁。
恰巧有户人家的儿子是个痨病鬼,一天到晚的咳,咳得一帕子都是血,眼瞧着就要活不成了,就想找个人冲喜。
得是命里属火的。
小火龙一冲喜,没准就能有回天之力。
再者要个看着好生养的,一来二去这户人家就看中了扈秋娘。
她娘一气生了那么多儿子,想必她也一定是个能生儿子的。
可谁知,扈秋娘前脚才被抬着进了侧门,后脚这病鬼少爷就一命呜呼了。
这下子可好,冲喜冲喜冲成了白事。
富户一家就嚷着是扈秋娘给克死的,嚷着既进了门,那就殉了吧,结成阴亲,也不叫那少爷黄泉路上走得寂寞。
说到这,扈秋娘看着若生笑了下,说她娘收了人家二百两,感恩戴德完就寻摸着给她哥哥娶妻去了。
她自嘲:“奴婢还值二百白花花的银子呢。”
若生听着,心里却渐渐地泛起酸楚来。
扈秋娘继续说,富户一家要她陪葬,命人拿了白绫勒死她,却不防她只是闭过气去了,并没有死。
半道上,装在棺材里,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咳得震天响,喉咙里疼得像是有火在烧咿咿呀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她吓坏了,就开始拼命拍打棺材,“嘭嘭嘭”
,一声又一声。
外头抬着棺材的人都听见了,以为是诈尸,这脚就再也迈不开。
几个人一对视,撂了东西撒腿就跑……
若生问:“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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