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个墓园没有多么奢侈豪华,至少与他身份不符。
顾落站那一块没有名字墓碑前,看这个平时里高高上男人竟单膝跪地,手掌干净碑上缓慢细致抚了一遍。
“这上面怎么没有名字?”
“不需要有名字、”施夜朝淡淡答,把几支小野花放墓前。“有名字,就会有人来打扰,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经常到这里来替他清理麻烦。”
站旁边背对他们72转过头来无声看了看老板,又把头转回去。几年来,施夜朝确实没有来过几次,屈指可数,可那哪里是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原因。
顾落一向不是问题多女人,但对眼前这个人,她有很多很多东西想问,只是看着他挺拔背影,那些问题她问不出口。对于他和褚妤汐之间事,施家以外很少有人知道,顾落从前曾施夜焰那里听过了解过,但并不关心,也不放心上。这世上为爱情所伤人那么多,不怕再有他一个。
但是有些人和事就是这样,一旦走近,一旦有了牵扯,对方一切便成了你意范围。那种意,悄无声息,没有太多缘由。
施夜朝点了两支烟,一支放小野花旁边,一支自己抽,似乎知道她想什么,主动开了口。“是不是想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真是你和她孩子?”顾落存了些侥幸问:“你确定不是……太子?”
施夜朝吐了口烟雾,“她加拿大前半年,我没碰过她,孩子是那之后有,我知道她怀孕时已经三个月了。”
“她肯生?”
施夜朝笑了声,但脸上却看不到任何笑意。“我是她准备流掉这个孩子时发现。”
对于这个孩子,施夜朝之前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但那日手下人通知他褚妤汐偷偷去了一家私人医院那一刻他瞬间就知道那是为什么。
把她从医院绑回了家,施夜朝不敢置信,她依旧不见多少隆起肚子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属于他和她孩子,一个生命。
褚妤汐自然是不肯生,前前后后想了办法企图打掉。施夜朝怎会允许她这样做,派人寸步不离看着她。其实那时施夜朝对于自己有了孩子这个事实是惶恐,但惶恐同时是前所未有兴奋。但褚妤汐却因为这个孩子对他恨意越发加深,施夜朝知道她并非厌恶腹中小生命,只因为那是他种。
她用很多种方式抗议,包括绝食和滚楼梯那些愚蠢极端方式。施夜朝看着她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也看着这个女人像朵花一样一天一天枯萎。
医生几次劝告过施夜朝,这个孩子经历了太多折磨,或许坚持不了足月,即便后生下来也未必可以成活,而且这样继续下去,对母体伤害也是不可预计。
施夜朝只有一句话,“孩子不能打,她不能有半点差池。”
但终,还是胎儿七个月时候出了事。很多事情发生之前都会有征兆,施夜朝那天早上就是从一个噩梦之中醒来,恰好那天温哥华是个阴天,乌云压得极低,连带着整个人都是压抑着。
现想来,那几天褚妤汐似乎也有所感应,常常抚着自己肚子,眼神似乎就要流出泪来,但再抬头看他时,眼底依旧充满仇恨。
午后刚过,保姆送茶点给褚妤汐,一进房门就被吓傻了:褚妤汐床上抱着肚子翻来翻去,没一会儿下丨身开始流血,她咬着嘴唇面色苍白,汗湿衣衫,却不呼叫。
从她被送进医院,直到再被推出来,施夜朝手术室外足足站了一整个下午,而医生交到他手上,却是一个死胎。
男孩。
72当时也,施夜朝久久不语,把自己关房间里几个小时,她撞着胆子上前问要如何处理。施夜朝没言语,72以为他没听见,又唤了声,这一次施夜朝听见了并抬起头。
72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从这个男人脸上看见那样表情。
“任何人,不许她面前提有关此事半个字。”
“可……即使不提,褚小姐也猜得到。”
施夜朝眼一扫,72当即颔首领命。“是。”
褚妤汐醒来后,原本隆起腹部已经重变为平坦,没有人和她提起孩子,她也没有看见过孩子。施夜朝是事发后第三天晚上才出现她房间,他想过,或许褚妤汐也会不舍,不然怎么会对着他提早准备好婴儿用品失神到连他进来都没发现?
她问他,孩子是不是死了。施夜朝不答,脸上悲哀只有那一瞬。
但只需一瞬,足够让她窥探到什么,褚妤汐微微弯起嘴角,沙哑着嗓子道:“你看,上天也不允许这个孩子出生,你那么执着,又能改变什么?”
施夜朝没反驳也没承认,他什么都没说——他无话可说。
他曾之前无数次想,如果孩子能够活下来,就算是强迫,也不会放她离开。但孩子不,面对褚妤汐满满仇恨,他已经没有可以用来说服自己再把她强留身边东西。
……
那是对施夜朝来说痛苦不愿去回忆回忆,顾落偏头看着这个男人,不懂他是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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