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状况外的江霁初察觉到尴尬到窒息的气氛,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他问谢寄:“国外高中也教我国文言文?”
气氛更尴尬了。
谢寄修炼多年的表情控制能力让他面色不改,几乎可以算作温和地笑了下:“不教,但我爱国,自学。”
谢泉顺着谢寄搭起来的每级高一米的破烂台阶往下下:“对对对,我哥咱们国家传统文化有着颗火一般炽热的赤子之心,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去厨房看看鸡汤熬好没。”
谢寄:“等等。”
谢泉原地立正:“哥还有什么吩咐?”
谢寄一指江霁初:“看看你学长恢复的怎么样。”
不等谢泉答应,江霁初开口阻止:“不用了,能吃能打,不会耽误行动。”
谢寄没有强求,亲自把倒霉弟弟送出门去厨房看锅,再次琢磨把谢泉迁出户口本的计划提上日程。
等他关好门坐来,就见江霁初目光从床尾的绀色外套移到他身上,似笑非笑地提了提眉梢:“课文的下一句是什么?”
谢寄立刻意识到,江霁初听明白了!
谢泉拙劣生硬的转折并没有把人骗过去……但凡有点脑子都不至于被骗!
此刻江霁初靠在床头,因他还站着,只能微微仰起下巴,自下而上地望他。
这个动作令江霁初白净脆弱的脖颈暴露无遗,眼尾少见的翘着笑,仿佛在向他挑衅。
难得的生动与鲜活。
谢寄自认不算自恋,但眼前的情况,江霁初是在钓他吧?!
这个认识让他心神一震。
紧接着,谢寄蓦地冒起一个念头。
凭什么只能他钓我?
没来由的冲动给了谢寄底气,他浑身肌肉一松,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如大艺术家给我起个头,帮我回忆回忆。”
江霁初双手交叠:“谢总年龄不大,记性这就开始不好了?”
谢寄不紧不慢地把外套穿好,稳坐在温柔明亮的日光里,笑容和语气充满无奈:“比不上你们年轻人,连我职业身份、音乐水平略差、家庭情况都记得清清楚楚。”
江霁初喉结不明显地动了动:“没办法,年轻人的记性总会好些。”
谢寄点点头:“那你回忆回忆,你让思悠阻止冉元飞找我,用的是什么理由?”
江霁初愣了下:“思悠阻止冉元飞找你?”
谢寄对他的茫然和无辜视而不见:“什么理由来着?”
凭对思悠的了解,江霁初确信那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理由。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咬牙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但我只是想把队里剩的位置留着。”
一支队伍最多五人,他们现在只剩下一个位置。
谢寄好奇:“你想留给谁?”
江霁初:“我朋友。”
谢寄:“上次去你家取枪的那个?”
江霁初:“对。”
谢寄:“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江霁初:“我不确定他是否答应。”
谢寄琢磨着江霁初话里的意思。
不确定朋友是否答应,所以先稳住他,等待朋友的答案。
能自由出入“家”这种私密场合,还费尽心思想拉进队伍,江霁初和那位朋友关系可谓不一般。
谢寄心中古怪,面上丝毫不显:“你们感情挺好啊。”
江霁初沉默了会儿:“除了我哥,他是和我感情最好的朋友。”
那我呢?
说不上来的感觉愈发强烈,不等谢寄决定要不要问出口,房门再一次被从外推开。
谢泉焦急道:“哥,学长,出事了。”
空气里暗暗涌动的暧昧顿时烟消云散,谢寄神情一肃:“发生了什么?”
谢泉:“秦奔的女朋友死了,尸体被队里的人发现带了回来,但是秦奔不知所踪,现在大家都聚在楼下讨论呢。”
·
昨天除蟒失败消耗了陈家村对他们的耐心,今天上午韩梅调查线索时落单,村民无所顾忌地下了手。
而谢寄打伤八个村民,将双方的对立推到新高度,平和假象只剩薄如蝉翼的一层,谁也不敢说什么时候陈家村村民就会破罐子破摔,冲他们露出凶恶的真面孔。
谢寄皱了皱眉:“秦奔失踪……卫尚呢?他在楼下吗?”
谢泉回忆了下:“没看到卫尚。”
秦奔和卫尚是对福秀兴趣最大的两个人,而新死掉的女人是秦奔的女朋友。
谢寄升出不祥的预感。
他回头看向江霁初,对方掀被从床上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先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