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桃夭

色长袍男子没搭话，在他身后的羽林郎们互相对视几眼，答道。

    “姑娘，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紫宸殿丢失的东西至关重要，不是只靠你一面之词就能放过的，要拿出证据才行。”

    “大人要什么证据？”

    “若要自证清白，还请姑娘允我等搜身验查。”

    女子连连后退几步，似是难以置信一般，踉跄着跌倒在地，声音更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这怎么可以，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大人这样做，让奴婢和死有什么区别？不若直接赐死奴婢，奴婢愿以死明志。”

    听她这样说，身后几个扈从都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是好。再三纠结过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向前方一直沉默的男子恭谨问道:

    “萧大人?”

    闻言，躲在梅林中的李意欢呼吸一窒，萧大人？是萧行恕？

    即便看不到男子的相貌，却也能感受到他气质上极具压迫的凌厉。萧行恕向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的女子，冷淡道。

    “没人能在我面前想死就死，想活就活，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只搜身，他们不会对你如何。二，将你带去慎刑司，由那里的掌刑嬷嬷验查，姑娘选吧。”

    李意欢将一切看在眼里，视线触及被积雪压的不堪负重的枝丫，禁不住心烦意乱。

    大慈大悲的是佛祖，救苦救难的是观世音，她不过一宫廷里挣扎的俗人。即便怀有恻隐之心，也没责任硬要以己渡苍生，那是神明该做的事。

    何况，她今日已然因此救过一人了。再有，她以为萧行恕远比王梵之难对付。

    此人师承臭名昭著的昭狱掌教武阎罗，手段一等一的阴狠，世人称他为玉面修罗，闻其名，则令小儿啼止。

    萧行恕少时即熟读百八种酷刑，其后更自己加以改良发明多种刑罚，将其编纂成册，比前者有过之无不及。

    据说曾有人开罪了他，他便将那人的亲儿捉来，烹成了肉羹，哄骗其吃下。

    李意欢恶寒不已，变态如斯，和他相比，王梵之立时就变得顺眼不少。

    这样想过以后，她脚下的步子跟着迈开，准备逃离是非之地。

    刚走出去没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惊呼。

    “不好，萧大人！她要咬舌自尽。”

    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后，只听到女子痛苦的呜咽。

    “很好，是条忠心的狗。你以为哑了就没事了？在本座手下，就算是死人，也得乖乖招认。拷回去，我亲自提审。”

    “是。”

    “慢着。”

    萧行恕转身，见一片英英簇簇开着的红梅中，走出一袭穿着玫瑰色鸾袍的少女。像是其间化形成的精魅，如墨的乌发上还沾染着没来得及拂去的雪。

    男子漆黑如墨的眸里映出她的容貌，他只微微颔首，语气不咸不淡。

    “喔？是九公主。”

    身后一众羽林郎赶忙躬身下拜。

    “九公主安。”

    李意欢含笑回道。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