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儿子,但艾克从次子变成了三子,昆茨成了男爵的次子,并写作了爵位继承者,他名字的后边标记着(第一百三十七代蒙罗非男爵)。
“哈!贴身女仆的儿子永远都是主人的私生子!”约翰没忍住大叫了一声,叫完立刻吓着了一样闭紧了嘴,过了十几秒才再次拎着昆茨的衣服后领,回到了窗前的位置,再开口,他的声音就又压低了,“好、好了,队长。”
队长保持着刚才他们去签字时的那个姿势,坐在窗台上,背靠窗框,头也歪在窗框上,看不见眼睛,更看不见表情。
约翰的声音让他的头轻微动了一下:“带着男爵下去吧。让莫瑞亚教他。”
队长终于说了两段比较长的句子,昆茨发现他的发音带着一种……滑音?昆茨说不太清楚,但很好听。
昆茨感觉到约翰又要去拽他的脖领子,他快速的侧走了一步,躲过了约翰的大手。
“祝您健康安宁。”他绷着腿,按照原主记忆里,蒙罗非男爵和他骑士们见面时那样行礼。但除了礼节,他更多了感恩和祝福。这次并非是贴标签,队长很明显是真的有病,他很不舒服,“祝一切不适远离您。”
昆茨希望这位让他远离了痛苦的人,也能够远离痛苦。
约翰很意外,他憨厚的笑着:“我们的小男爵现在就有点架势了。”他这次没去拎昆茨的后衣领,而是像上来时那样,一把捞起了他的腰,夹住。
“等等。”队长突然说,“留下他,我来教养。”
约翰的胳膊有一瞬间猛然用力,昆茨皮包骨头的腰顿时一疼,但他随即就被放下了:“队长,你确定?”
“我需要做点事,来分散注意力。不过还是要把莫瑞亚叫来。”
“是的,队长。”约翰耸了耸肩,就那么干脆的放下昆茨走了。
房间里再次变得寂静无声,昆茨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习惯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他光着脚踩在小羊皮地毯上,他的脚很脏,地毯则是赶紧的奶白色,这让他很尴尬。
“赛尔菲·曼托恩,很高兴认识你,蒙罗非男爵。”
慢了半拍,昆茨才意识到这是队长在自我介绍:“我只是个仆人的儿子,请问,为……”
昆茨尽量表现得惶恐不安(可能不需要演戏,因为他现在确实很不安,只是并非关于身份的),原主的性格不可能坦然接受这一切。
曼托恩队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很轻,但却强势而不容置疑,他打断了昆茨:“在叫你来之前,我们已经做过了血缘测试,你拥有蒙罗非家族的血缘,是毋庸置疑的蒙罗非男爵。族谱已经认可了你,帝国的贵族谱册上,现在应该也已经更新上了你的名字。”
这段话就已经更长了,队长顿了一下,昆茨没有直观的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就是认为,队长很不舒服。
“我很抱歉。”昆茨觉得是自己给队长惹了麻烦。
“你像是只小猫咪。”
昆茨肯定,队长在这么说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他忍不住小心的抬起了头,有点遗憾的发现,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将头转向了窗外。这是北塔,但这个窗户朝着西边,现在是下午了,阳光洒了进来,无数金色的光刺穿了队长金色的发……
艾琳说得对,他真的就是光本身了。
温柔,温暖的光——即使知道有些滤镜,但此时此刻的昆茨真的就这么确定着。
昆茨没再说话,保持着安静。队长也没再说话,看着风景。
“大人。”有一个陌生人进来了,他同样没穿鞋,但穿着洁白的袜子,蓝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衣和黑色小马甲,还戴着白手套。
他打扮,让昆茨想起了原主记忆里的作为男爵贴身男仆的父亲——应该只是养父吧?当初这位父亲会那样对待原主,也已经找到原因了。
“按照准备好的办吧。”队长依然没回头。
“是的,大人。”莫瑞亚行礼,转而看向昆茨,“蒙罗非男爵,请随我来。”
昆茨快速的看着莫瑞亚一眼,棕头发、栗色的眼睛,他是个消瘦且严肃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像是教导主任,也是昆茨最不会应付的那种人。
虽然心里发怯,但昆茨还是老实的跟莫瑞亚离开了。莫瑞亚没有像约翰那样夹着他走,所以离开房间后,昆茨就必须赤脚踩上冰冷的石头,走下塔楼后,他的整条小腿都冻僵了,并且凉气还在向上延伸。更糟糕的是,在塔楼的门口他没看见自己的那双木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