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瑞却道:“将军刚得虔阳不久,正是立威之时,这个唐墨竟敢劫了将军粮食,实在罪不容诛,将军何不趁机剿灭了此贼,以立威名。”
凌子瑞到底是名士出身,对于唐墨这样侠客身份的武人,似乎天生存有几分敌意。
伊贤乘却忙道:“这个唐墨此番劫我军粮,很可能是朝阳换了地方官,对其有所怠慢。据伊某所见,此人勇武过人,颇有几分将才,将军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与其杀之,何不将其收为己用呢?”
“无论唐墨是否堪用,他敢抢本将的粮食,本将若视而不见,威名何在!”
许寒语气中杀气迸射,混身散发出了的凛烈之意,令左右都微微一震。
伊贤乘小心翼翼道:“那依将军的意思,是打算发兵剿灭了这唐墨吗?”
许寒腾的站了起来,大声道:“你就替我修书一封给唐墨,令他三日之内将所劫钱粮奉还,敢少一粒米,本将便发兵荡平了他。”
许寒这话形同下战书,伊贤乘心想着许寒已被激怒,看来那唐墨的覆灭是在所难免。
“属下这就修书。”伊贤乘心中感叹,拱手而退。
转身之际,伊贤乘却无法觉察,许寒刀削似的脸庞,悄然掠过一丝诡笑。
。。。。
朝阳城南,那一座背山的壁坞上,一面蜀锦所制的“唐”字大旗,正骄傲的迎风飘扬。
壁坞之中,一派欢腾。
诺大的校场上挤满了骡车,车上满载着一袋袋的粮食,几百妇孺们拥挤在车前,你推我挤接着分发下来的粮食。
那一员头插鸟羽,内着锦服,外披札甲的唐墨,正双手环抱胸前,高高的站在骡车上,得意洋洋的看着分粮的热闹场面。
“大哥,那许寒颇有些能耐,连瑄国、韩王都耐何不了他,咱们如今抢了他的粮,会不会是惹祸上身啊。”
旁边一名部下,忧心忡忡的小声说道。
唐墨却冷哼一声,不屑道:“老子才不管他许寒有几分本事,他手下的县令敢慢怠老子,老子就要抢他粮食,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许寒发兵来攻咱们的壁坞,却当如何应对?”部下又顾虑道。
唐墨嘴角斜扬,傲然道:“咱们的壁坞背山靠水,固若金汤,城中之粮足支数年,他许寒就算倾兵而来,我又有何惧。”
他的自信并非无缘无故而来,他这壁坞确实修得是坚不可摧。
话音方落,一名小卒却匆匆而来,声称许寒有一封书信送到。
“定是那许寒见识了大哥的威风,主动写信来结好。”旁边部下欣喜道。
唐墨的脸上亦流露一丝得意,似乎以为许寒此书,的确是结好之信,便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那帛书。
方看几眼,唐墨的脸色却陡然变得铁青。
“三日之内奉还粮食,若少一粒,夷平壁坞!”
短短一句话,命令式的严辞。
这不是结好之书,而是一封最后通碟。
唐墨勃然大怒,几下将那帛书撕了个粉碎,口中骂道:“好你个许寒,焉敢如此小视我唐墨,我必当报之!”
此言一出,整个校场顿时鸦雀无声。
唐墨将双戟一招,厉声道:“全军集合,老子要攻破朝阳城,狠狠给许寒那厮一个下马威!”
号令一下,校城上众锦服健儿立时沸腾起来,挥舞着拳头和兵器,叫嚣着要大杀一场。
唐墨嘴角扬起一丝傲然的冷笑,口中喃喃道:“许寒,你一定料不到,我唐墨会抢先一步,突袭你的朝阳城吧,嘿嘿——”
。。。。
天色蒙蒙亮时,朝阳城头出现了铁塔般的身影。
许寒负手而立,遥望着西南方向,泰然的神色中隐含着几分威严。
脚步声响起,蒋正匆匆上得城头,眉宇中带着些许惊喜。
“禀将军,斥候回报,那唐墨果然尽起部曲,望朝阳城杀来。”蒋正拱手道。
许寒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如他所料。
蒋正忍不住又问道:“末将有些不明白,将军何以料定这唐墨会突袭朝阳城?”
虔阳时,许寒命伊贤乘修书一封,给那唐墨下最后通碟之时,当即便点起了四千步骑,星夜兼程,秘密的进抵朝阳城。
当时包括蒋正等文武,皆不相信那唐墨一侠客,劫劫粮就罢了,竟还敢公然攻打朝阳城,故是对许寒这仓促的出兵都怀有一丝疑惑。
而今得到确实的情报,蒋正又如何能不惊奇。
许寒却只淡淡道:“那唐墨心高气傲,看到本将那一封威胁之书,定然会恼羞成怒。此人又颇有些智计,所以我才料定他会误以为我全无防备,趁虚突袭朝阳城。”
听闻许寒一番解释,蒋正恍然大悟,拱手叹道:“将军料事如神,末将实有不及。”
许寒微微一笑,目光转天际尽头,“朝阳城就交给蒋正你了,本将就去亲手教训教训这个唐侠客,让他知道本将的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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