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个忽然被抛弃到无人荒岛的人,和外界断绝了所有联系,没有任何人愿意关心我,能够帮我。因为周颐抛弃了我,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拔打打不通的电话。
但是我的手不听大脑指令,十分钟重复一次拨打动作,渐渐地我的手失去了知觉。
我慢慢走向小区的中心花园,坐在樱花树下的长凳上,抬头看着四周,夜已经深沉,四周楼房的窗户里,都熄灭了灯火,人们陷入了沉睡。
而我才发现,我下楼时忘记了带钥匙,现在我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我看看不可能有回应的电话,周颐终于做到了——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我却找不到他。
我不得不承认,周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专一,情窦初开,眼里心里只有我的青涩少年。
他一点不例外地成长成一个世俗,自私,双标又有点油腻的社会人。
除了外貌俊美,他和大街上划拳斗酒,顺手捏一把身边女人大腿的大叔没啥区别。
从小到大因为性子野,顽皮,大大小小的伤我也受了不少。
因为跳墙摔折过手臂,打石膏打了三个月。
上了体院之后更是肌肉撕裂,韧带拉伤,脚踝严重扭伤,超量训练到吐没断过。
可是再怎么苦,怎么痛,我没哭过。
此刻我一个人坐在开满了樱花的树下,泪流满面。
大半夜的我怕哭泣声吓到别人,拼命咬着嘴唇抽泣。
我身边空无一人,只有丛生的植物环绕着我,高高低低,影影绰绰的木槿,紫薇,月季,和被打顶打的像蛋糕块一样的金叶小叶黄杨绿篱。
风吹过,它们都开始摇摆,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轻声的叹息:看这可怜的丫头……唉……无奈呀无奈……
对面小叶黄杨下面发出刷拉刷拉的声响,一个白色的身体从枝叶间挤出来,向我这边移动过来。
我睁大眼泪婆娑的双眼一看,发现是一只肥硕的白猫。
它通体短毛但是毛色洁净光润,身体丰满端严,拖着一条毛茸茸的粗大的尾巴,踩着四平八稳,颇有大将风范的步伐向我走过来。
它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端坐着跟我对视了一下,仿佛是在跟我打招呼。
我忽然发现,这不就是天天便利店门口那只白猫吗?
它跟我打完招呼之后,就走到长椅边,舒展四肢,蹭地一下蹦了上来。
上了长椅,它转了个身,蹲在我身边,蓬松的尾巴在身后盘了一圈。
它侧头看了看我,我也低头看着它,我才发现它不是纯白色的,它右后腿上方有一块黑色毛发,形成一个心形图案。
它仰望着我的两只眼睛是异瞳——一只蓝,一只绿。
它侧头看看我,又抬头看天。我随着它的目光看过去,深蓝的夜空上,一轮圆月高照着,分外的皎洁,明亮。
一片潮汐般的月辉从月轮周围清透粉白地晕染开来,由深至浅渐渐融化在夜空的蓝里,好像我小时候偷用妈妈的香粉,不小心将它打翻在梳妆台的玻璃桌面上的样子。
忽然有风吹过,树上的樱花花瓣纷纷飘落,落在长椅上,我的身上,和脚边的地上。
一人一猫都盯着纷飞的花瓣,沉默不语。
我抬手抚摸了一下它的后背,它仿佛习以为常,只是看着前方。
而我抚摸它的手却有很神奇的感觉,在手掌滑过它茂密柔软的毛发时,我感受到的不只是舒服的触感,而是听见心弦被拨动的声音——我的心脏,轻快地跳动了几拍。
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痛了。
我再次用手去尝试触摸它的头部,它将头歪过来,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背。
我忽然觉得和这个猫咪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联系。
一只猫咪让我觉得治愈和安心,我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它好像有点累了,向我这边靠过来,头枕在我的膝盖上。
我顺势把它抱起来,把它放在腿上,用手臂环着他,一只手轻轻地撸着它,我开始对着一只猫讲述我和周颐的往事。
随着手在猫背上滑落的越来越慢,我渐渐地陷入了不知是回忆还是梦境里。
十二岁的那个夏天,校园里的白杨树高耸挺拔,枝叶繁茂,绿油油地装饰着一方窗户里湛蓝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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