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行将就木,大限将至的癌症患者来说,道德法制和各种约束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死刑对于人的约束,比任何道德都有效。
一个人可以不要亲人不要朋友不要妻子儿女,但他无法漠视自己的生命。
当这个人注定要走向死亡的时候,一切理智和顾忌都会烟消云散。
楚云突然发现桌上有一个笔记本,上面的笔迹很秀气甚至有点颜真卿的架势。
他看到署名是梁勇。
很显然,虽然对外人用的是化名,但有些时候人们不经意间会把自己的真名写出来,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习惯。
楚云默默翻看着笔记本上的内容,着笔记本带着日期,前面都是进货种类和数量,单价和折扣;后面就是个人笔记。
旁边的洪喜凤等人上下搜索忙碌,而他却看着看着就被其中的内容迷住了,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看着看着,他的双手突然颤抖起来……
那秀气的笔迹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无声无息钻进他心里。
梁伯日记四月十九日,阴,多雨。
我的手又开始抖了,因为今天没喝酒的缘故?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不想看日历牌。
她离开我32年了,这几十年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居然能说服自己活下来,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呢?
四月二十日,暴雨。
我今天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医院终于给我确诊了癌症晚期!奇怪的是我丝毫没有为这个消息感到伤心,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安慰和解脱。
其实我这些年一直,一直都不算真正在活着!
一个没有目标,没有尊严的人,活着干什么?
存款,已经到了十三万,虽然工资菲薄但钱还是剩下了,我不知道该用它干嘛。
或许跟我同龄的老家伙都在为了儿孙买房子的事情焦头烂额,而我却可以优哉游哉的喝酒抽烟还四处乱逛打牌……
有的人羡慕我,但我却多麽希望用有他们的烦恼啊。
我多想有个孩子让我负起责任来,让他吸取我的经验教训,让他更聪明的面对这个世界,让他可以起步高一点……
但一切都太迟了,我的孩子早就死了。
四月二十三号,晴。
我看来活不了多久了,虽然楚医生一直在安慰我,但我心里明白——那仅仅是安慰而已。
现在的我不怕死,不在乎死!
但我怕死的这样无声无息,这样窝囊!
为什么!
我这一辈子因为他们的罪行而受罪!为什么!
原谅我的无能和懦弱,孩子,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在乎。
“天哪……”楚云轻轻合上笔记本,长叹一口气:“不用找了,该找的毒性都找到了;都在这里。”
某些时候,绝望会让人疯狂。
还没等楚云等人找到梁伯,第三宗命案就发生了。
跟前两个土豪受害人不同,这次的死者是一个普通家庭。
只是这户人家没有像前两家一样满门被诛杀,孩子和女人都在外面游玩没有出事,只是家里的男主人身首异处。
洪喜凤作为警察身份,很方便的接触案情,而楚云和夏薇为了避免麻烦都在外面等。
跟前两宗案子后一样,警察的各种型号车辆密密麻麻停满了小区门前,徒劳无功的忙碌着。
“这些警察真的能办成事吗?”夏薇冷冷看了忙碌的人群一眼:“我怎么觉得这些家伙有点例行公事的意思……”
“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楚云漠不关心的点燃一根香烟,低头继续看梁伯的笔记本。
很显然,这不仅是化工厂的进出仓库记录,还是他的日记。
从中不难看出梁伯从一个老实巴交的技工变成杀人狂魔的过程,似乎他的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死去了,而孩子的死因跟这些被复仇的人有很大关联。
楚云已经基本有了思路,他知道跟着现象走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始终比梁伯慢一步而已。
“结果出来了。”洪喜凤满脸阴郁,随同一大群警察走了出来。
“毫无线索是吧?”楚云把烟头一弹,烟头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掉落在地。
“这帮**就知道互相推脱责任!没有一个真正办事的!”洪喜凤气急败坏的骂道:“养着这些废物到底做什么用!”
楚云没有说话,默默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置。
“去哪里?”洪喜凤杵在哪里有点发愣:“线索完全断了,咱们还能有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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