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脑的,楚玉晗把心中要说的话全都说了出來,她知道唯一不让萧奕洵起疑心的方法就是把心里想的全都说出來,真真切切,让萧奕洵感觉不要一丝奇怪。
果然萧奕洵微微一愣,目光清朗的如十五的月光,清澈地几乎照到人的心上。他微微摇了摇头,叹息道:“果然是这样,我也在想你最近总是和我提如吟的事情,我便能猜到了大概。只是我沒有想到,你个小丫头,怨念倒是这么深啊……”
楚玉晗娇俏的面孔上显露出一丝悲伤和倔强,她咬牙低声道:“本來就是,若是不爱那个人,为什么还要娶她。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不幸福。”一直明朗快乐的楚玉晗很少在人前有这样地表情,萧奕洵目光一沉,几乎猜到了楚玉晗一定是想到了自己母亲秦依悲惨的后半生。
萧奕洵也沒有安慰楚玉晗,因为他知道安慰的话楚玉晗已经听过太多了,而那些普通的话语也根本填补不了楚玉晗心中的伤痛,所有的事情只能楚玉晗自己去慢慢克服。所以他只能直面楚玉晗提出的问題。
他转身看着楚玉晗,目光就如同脉脉的月光、潺潺的流水,带着暖意浅浅地铺洒在燕如吟的心间。萧奕洵的身上穿的正是燕如吟做的衣裳,那简单清朗的浅青色,将萧奕洵骨子里那份恬淡蕴藉沉静大度的气度完全地展现了出來。
燕如吟低着头,耳边传來萧奕洵轻柔的声音:“如吟,既然玉晗今天都把话说开了,那么你我也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连玉晗和你的婢女都有这样的怨气了,我知道,这三年來你一定很怨我、也很怨婉儿。对于此,我只能说一声对不起。”萧奕洵目光深沉,几乎要照到燕如吟心底的最深处,连着他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份凝重的低沉:“如吟,若是你要求我以一个丈夫的身份來对待你,那么我……”说到这里,萧奕洵停了下來,硬生生地沒有说下去。
楚玉晗的心一下子悬了起來,萧奕洵竟然松口了。他松口了。楚玉晗目光灼热地看着燕如吟呢,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的内心几乎在对着燕如吟呐喊:萧奕洵已经松口了,只要你说出來,告诉她你也需要一个妻子的身份,就行啦。她的目的也能达到了。
燕如吟的眉心也是猛地一动,原本绯红的脸色这一刻竟然都变得涨红了,她的手用力地绞着旁边的衣服,也不管这是自己当初费了多少心思才织成功的,她的内心此刻也是像卷起了滔天的大浪一般,她也知道,只要她说一句她要求,她就能得到自己这三年所梦想的一切。
终于,燕如吟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将自己清澈的目光对上萧奕洵的双眼,清楚地说道:“我不要求……”
恍若惊雷炸开,楚玉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燕如吟,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萧奕洵也沒有料到燕如吟会这样说,他怔了怔,问道:“如吟……你……”
燕如吟摇头叹息道:“王爷,难道我要求你,你就能做得到了吗,”
萧奕洵一愣,随后突然笑了起來,道:“是啊,我是做不到的。”
“是,所以王爷刚刚的承诺也沒有说下去。”
被燕如吟点破,萧奕洵也不觉得难堪,倒是慨叹一声道:“你真的很聪明,我向來自诩自己是一个负责的人,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办法允诺你。我知道可能这辈子都要对不起你,你的一生都会被我辜负。可是即便是知道这个样子,我依然沒有办法以你为妻。所以,即便是你怨我一辈子,我也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虽然早就知道最后的结果了,可是燕如吟的心中还是无法抑制地涌出无限地悲伤。燕如吟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住自己的哽咽,道:“王爷别说了,我都知道。”她决心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題,便理了理萧奕洵身上的衣服,勉强笑起來,对着身后一脸尴尬的碧莲道:“碧莲,快去拿皮尺來,我给王爷好好量量尺寸,这样衣服才好改。”
碧莲依言,赶忙去屋外找尺子去了。
萧奕洵低头见燕如吟强忍眼中泪水,实在觉得怜惜,他本该好好安慰燕如吟,可是这一刻,他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他知道自己有愧,可是既然他以认定秦婉词一生,那即便是再残忍,他也要守住自己心中的那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