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事情,但是却坚定如铁,不容置疑。“玉如的性子我知道,刚烈无比,她绝不会同意的。”
“是……她沒有同意。”夏舒征沉重地点了点头:“自从听了西平王的话之后,玉如就知道,她与孩子已经成为了你的负担,西平王随时随地会以她和孩子的性命來威胁你,所以她为了不成为你的负担,将孩子托付给我与段大人之后,她就去了陵江……对不起,正清,是我与舒征的错,沒有好好照看好她,是我们无能。这是玉如最后给你写的一封信,还是给你看吧。”夏舒征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张小巧且雪白的宣纸。
上面有人用端正小巧的小楷写着一首诗:
万古知心只老天,英雄无恨亦无怜。
黄泉一路空凝月,妾先一步在凌烟。
段霖晖知道杨正清的妻子朱如玉也是大家闺秀,文化也很好。作为一个女子,能有这样的气节,这样的傲骨,这样的才情,当真也算得上是巾帼之姿了。
良久,杨正清沒有讲话,他只是用空洞的眼神顶住了牢房已经发霉的顶。不知在那一团团霉斑之上,他还能否在看得见自己那贤淑的妻子残存的身影。
监牢之中,沉寂的可怕,不知过了多久,杨正清才缓缓道:“人生能有这样的知己,当真不枉我來这世上。玉如是我的妻,可是我却连累了她,她从來都害怕一个人,现在却一个人在黄泉走着,她一定会害怕的。不过不用担心,玉如,此生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很快,我就回來陪你了……”他姜母国光再次转向段霖晖与夏舒征,道:“我和玉如只有这一个孩子,玉如为了他,宁肯自己牺牲,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请你们照顾好他,不要让他受苦,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终身一事无成,既不能报国,也不能守护好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实在是这世上最无用之人了……”
“我会好好抚养你的孩子。”段霖晖无比认真地看着杨正清,几乎是立誓一般坚决陈恳:“而且,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怎样一个英雄的人物,他的母亲又是怎样一位令人敬佩的女子。我每一件事都要告诉他……告诉他你们有多爱他,告诉他他应当为你们而骄傲……”
正清,你与玉如做出的牺牲,总有一天,会得到回报的。
当段霖晖与夏舒征从天牢的最里面出來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狱卒处等候了。夏舒征一愣,抬眼看去,似乎就是当值的狱卒,而且很明显,都是西平王的人。刚刚那个被段霖晖抓住脖子的人,正悄悄在一人的耳边说着什么。那为首的一位狱卒便走了上來,毫不客气地对段霖晖道:“段大人,您强行从狱卒手中夺走钥匙,打开朝廷要犯的牢门,总归不妥吧。”
段霖晖心情正不好,眼角抬也沒抬:“然后呢,你们想怎样,”他根本就沒有将这样的人放在眼里。
谁知那狱卒受了轻视,更加不悦,道:“大人未免太小看了刑部的天牢了吧,说出去,大人名声不好,我们也不好交代,只怕王爷会更加生气吧。”这个狱卒只想给段霖晖一个下马威,示威一番,所以拿出西平王能够來压段霖晖,好让他有所害怕。
可是谁知,不说西平王还好,一说西平王,段霖晖整个人就如同被火烧一般,两只眼眸就差喷出两团烈火将眼前的人全部烧死,他冷笑道:“刑部天牢,你们尚书大人还沒发话,哪里轮得到你來指指点点,老子做大理寺卿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放羊呢。要告诉西平王是吧你去说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不知死活。”
段霖晖这一声训斥气势惊人,他本就威名在外,旁人轻易不敢惹他,着命狱卒很快便退了下來。段霖晖继续道:“我告诉你,马上找人來给杨大人看个病。他就是在牢里,他也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不要以为你们顺着西平王來就沒事了,告诉你,一旦杨正清死在这里,将來皇上一追求起这件事,你以为西平王会保你们么,好好想想,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丢。”他说完冷冷扫了一眼,便怒目而去。
正清,今日以后,可能你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只是,请你千万要坚持到我能救出你的那一天。我救不了靖枫,至少我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