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洵轻声道:“这是舒雪留下的最后一碗汤么。”他幽幽长叹,道:“我知道了。”伸出手來,萧奕洵将楚玉晗端來的汤一饮而尽,虽然已经冰凉,但是再冷,也冷不过逝去的人的心凉吧。
萧奕洵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有了怀疑,他的脑海里回忆起了温和贤淑的燕如吟,大气柔婉的舒雪,他呢喃道:“为了婉儿,这些,真的是值得的么。”
虽然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是楚玉晗依旧听见了,她的心中倏然腾起一阵狂喜,终于,用了这么多的方法,萧奕洵的心终于动摇了,她尽量掩藏住内心的狂喜,低着头,淡淡道:“姐夫,我先去看看姐姐了。”
萧奕洵点了点头,道:“这几天出征,你照顾好你姐姐,记得好好让他服用安胎药,不要让她再烦心了。”
楚玉晗点头道:“姐夫,你放心吧。”
冷月西沉,挂在树梢上,几乎摇摇欲坠,萧奕洵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苏辰风道:“明日一早,等婉词醒來,我们便去大营出发吧,我想瑜瑾与陈将军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苏辰风颔首,目光也沉凝了起來:“是啊,决战就要开始了吧……”
,,,,,,,,,,,,,,,,,,,,,,,,,,,,,,……
翌日清早,秦婉词慢慢转醒,只觉得浑身虚乏无力,且头痛难耐,晨光有些刺眼,她用手遮着那刺眼的白光,看见坐在床边的墨香,第一句话便是:“王爷呢。”
墨香见秦婉词醒了,赶忙将秦婉词扶起來,帮她垫了一个枕头在背后,好言宽慰道:“王妃不要担心,王爷还在大厅里,同苏将军商议要事呢,”
秦婉词愣愣道:“他还沒有走。”
墨香浅笑道:“是,王爷还沒有走,说是要等王妃醒來他才肯走,”继而她又补充道:“王妃,王爷还是放心不下你的,”
秦婉词默默“嗯”了一声,却依旧沒有放下心來,昨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几乎将秦婉词的意志全部摧毁,她也知道,这件事情,萧奕洵不可能不会在意,即便他现在还留在府中,只怕也只是担心自己的身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吧,她想了想,道:“既然我已经醒了,你就去通知奕洵一声,让他快些出发吧,不要贻误了军机,”
墨香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见到秦婉词醒了,楚玉晗赶忙从屋外端來了一碗药,浓稠的汤汁散发着浓浓的药香,走进了屋,她对秦婉词笑道:“婉姐姐,你可算是醒來啦,快來快來,趁热把这药喝了,”
这种浓厚的药味几乎有些冲人,秦婉词蹙着眉,向后仰了一仰,道:“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药味这么浓啊,”
楚玉晗笑嘻嘻道:“这个啊,可是昨天晚上姐夫让辰风从城里硬抓來的大夫给配的药啊,姐夫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呢,大夫说了,喝了这个药,姐姐的身体就不会受到损害了,”她转而对墨香道:“墨香,我在厨房里给婉姐姐熬了一点小米粥,你快去看看,顺便也再带一些点心來,你看,婉姐姐的脸色这样不好,要多吃一些,”
墨香道:“好的,那么这边就交给玉晗小姐你了,”楚玉晗把药放在的床旁的案几上,甜甜一笑:“墨香姐姐,你就放心吧,”
待墨香走后,楚玉晗便端着汤药來到秦婉词的窗前,用药勺轻轻搅了一搅,试了试温度是不是正好,她勺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递到秦婉词的面前,道:“婉姐姐,小心烫,”
这药远处闻起來便已经有些冲鼻了,这般靠近,几乎让秦婉词心中涌出想呕的感觉,这墨色的汤汁就像是毒药一样,让她陡然退避三尺,她伸出食指,掩住鼻子,皱眉问楚玉晗:“玉晗这到底是什么药啊,怎么味道这么奇怪。”
楚玉晗愣愣道:“什么什么药啊,肯定是安胎的药啦,我也不知道这个药怎么这样的苦,可能良药苦口吧,婉姐姐,忍一忍,一咬牙就过去了啊,乖,”
看着楚玉晗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自己,秦婉词不由笑了出來,凑过去喝了一口,可是转而便一口又吐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这个药并沒有想象的那么苦,可是自己却对这个药抗拒的不行,楚玉晗见状,不由问道:“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