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六部九卿会议,我就不去了吧,让他们吵去,我图个清闲。”
安颜走到萧容峥身后,伸出手朝他的太阳穴上揉了揉,浅声笑道:“但是,我怎么感觉,这次户部压下的账单,就是冲着你来的呢?霍荣没胆量压住户部全部的单子,我瞧着应该是右相出面的。你要不去,那可真有些遗憾了,毕竟六部九卿一起吵架的场面,可不多见。”
萧容峥闭起眼睛,安稳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想去了,就算他们吵翻了天,户部这个单子,还是要批的。”嘴角牵起一抹笑容,仿若一切尽掌控在手中:“既然有人想要试探试探本王的深浅,那么就让他看看好了,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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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左右相召开六部九卿的会议,并且请了太后齐黛莹在议政厅垂帘听议。六部尚书外加大理寺卿、御史大夫、通政司使都来到了议政厅,不过身为辅政大臣的北淮王与豫昭王同时称病,并未出席,倒是饶有意味。
工部尚书李峪树可谓是忍了一天了,昨天找了霍荣一整天,连个人影都见不着,今天总算逮找了机会,当即就朝霍荣发难道:“霍大人,本官想问你,为什么其余五部,账单你全都批了,怎么偏偏到了工部,你就藏着掖着,非要和我们过不去呢?”
霍荣之前可是受了江越不少苦,但是碍着西平王的权势,那可是小心翼翼、度日如年,现在好容易有机会扬眉吐气一回,他如何肯再受欺压,索性仗着胆子就上了:“李大人,什么叫做非要和工部过不去?本官为官一向公正,不会寻思,为什么今日偏偏压着工部的单子不肯批,而其他布的都批了,李大人不应该先看一看自己的原因吗?”
被霍荣这话一顶,李树峪简直眼冒青光:“霍大人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我工部徇私贪墨了?李大人无凭无据怎可血口喷人?我工部就算今年支出有些过量,那也都是为了朝廷的事。”他眼睛一转,下一刻已经是反问霍荣:“霍大人这样无端阻挠,可知道要是误了朝廷的大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眼见着李树峪和霍荣两个人要吵起来了,许恒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今天就是来议这件事情的,怎么还没说两句就闹腾了?”
一听许恒出来说话了,霍荣自然觉得身板子直了许多,索性便道:“右相大人,李大人说下官无端阻挠工部。若下官本着职责办事却要被李大人说成延误朝廷大事,那以后这所有的账单户部不用过目便全批了就成,或者干脆这户部的差使也让工部自己去办好了,再不成,李大人你看谁干合适就让谁干好了!”
霍荣这话说的有些重了,沈鸿彬坐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镇声道:“好好的御前议事,还没开始多久,怎么你们两个就要吵起来?还让不让人说话了?”
接连两位丞相都出言指责,霍荣和李峪树这才住了嘴,只是互相瞪了一眼,以示不服。
坐在金帐之后的齐黛莹一直静静地听着前方几位大臣的发言,这时候也缓缓出言:“好了,议事就好好议事,该是怎么个议法,该是怎么个定夺,哀家心里有数,不用争锋相对,想着法子攻击。”
连齐黛莹都这么说了,几个心中想闹腾的分子这个时候也都按捺住了躁动的心情。
霍荣扫视了一下群臣,正色道:“去年,我朝各地税银总共三千一百七十八万四千两,去年年初各项开支的预算是两千五百万两,可是根据昨天各部交上来的账单,去年一年的支出竟然高达三千五百多万两,这一核算,去年一年,便亏空了近四百多万两,我朝自开朝以来一直轻徭薄赋,年年都有盈余,却不曾有一年有过这么大的亏空。若要和去年的预算来进行比较,去年一年超支竟然达到一千万两,太后娘娘,这可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啊!”
“所以,霍大人的意思是,这些超支全部都在工部还有兵部么?”兵部尚书韩玉韬问了一句,除了工部,就只有兵部的账单户部没有全批,所以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站出来问一句。
霍荣板着脸看着韩玉韬,冷静道:“说到这件事,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