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亮,笑道:“久闻大王爱惜百姓,今日既然出了宫,不妨也听一听名义如何?”
纳兰隽一愣,梁勋却已经端着酒杯坐到了一旁的饭桌上,饭桌上正做着两位中年的男子,不知低语说着什么。
纳兰隽不知道梁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低着头和那两个中年男子说些什么,两位中年男子本来见梁勋突然坐过来还有些奇怪,但渐渐的神色都变了,忽然开始气愤,又有些难过,纳兰隽正奇怪着,元庭的却一直仔细观察着梁勋,目色深沉。梁勋说着说着,那两个中年男子的目光忽然投向了纳兰隽这一边,目光陡然变得激烈与热切,纳兰隽与元庭都吓了一跳,因为下一刻,那两名中年男子忽然就站了起来,然后一下子跪在了元庭的面前。
“丞相大人!您可千万要为申将军说说话啊,申将军他是一个忠臣啊!”两个男子跪倒在元庭面前,忽然开始替申惠求情起来。
纳兰隽愕然,梁勋淡淡笑着走到纳兰隽身边,低声对纳兰隽道:“大王,是我告诉他们元丞相的身份的,以防大王受到危险,所以只透露了丞相的身份,大王若想探一探民心,正好可以看一看。”
元庭蓦地回头,苦着脸喝骂梁勋:“梁大人,这回你可害惨了我。”
元庭嘴上虽骂着,但是心中却暗暗冷笑,今天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和梁勋演的一出戏而已。自从梁勋出使以来,提出了两个条件,元庭就看出来了,这一回,靖朝是冲着申惠来的,那什么二百万两不过是个幌子,梁勋身上肩负的使命就是要申惠的命。所以,既然他与梁勋有着相同的目的,那么结成同盟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他送了梁勋一百两黄金,便共谋了这一出戏。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百姓,元庭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连忙要扶起他们:“这……你们快快请起啊,这是怎么了啊?”
酒楼之中的人看着这情景一下子都围了上来,待知道这锦服的男子正是当朝的大丞相元庭的时候,也不由的都跪了下来,求情道:“丞相大人,我们听说申将军派人刺杀了靖朝的将领,现在靖朝来这里要人了。申将军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你既然是丞相,就为申将军求求情。申将军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离漠,都是为了宿伊元帅报仇啊!”
百姓们群情激昂,争先恐后地跪倒向元庭求情。
梁勋坐在一旁,不冷不热地对纳兰隽道:“臣还真的不知道这申将军在离漠竟然这么的民心……”他顿了顿,见纳兰隽的脸色已经开始转变,又提醒道:“这么一来,大王,你可就难办了啊……”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百姓说道:“丞相大人,申将军尽心尽力都是为了我们,你可要告诫大王,千万不要错杀忠良,得了个千古骂名啊!”
“放肆!休要胡言!”元庭目光一凛,呵斥道:“你们的心意,大王会知道,但是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他用余光看着身旁已经黑起了脸的纳兰隽,变沉着声音道:“申将军有功,但是也做了错事,和平时期,贸然刺杀靖朝将领,白白给我们离漠惹来一个大麻烦,不交人,每年便要多进贡二百万两。汝等不知,便不要在此胡言乱语。不过,你们的话,本官都会向陛下转告,你们要知道,陛下亦同你们一样,爱惜申将军,汝等不可造次!”
但是元庭的一番苦劝似乎没引起什么效果,众百姓依旧你一言我一语的求着元庭,酒楼之内一片喧嚣,就连大街上的人都被吸引了目光,眼见着人越来越多,纳兰隽实在是坐不下去了,陡然站起来摔了袖子就走出了酒楼,头也不回,想来当真实怒急了。
纳兰隽走后,元庭和梁勋也在侍卫的护卫下离开了酒楼。纳兰隽走得很急,根本没有等他们两个,二人眼见着纳兰隽上轿离开。梁勋回头又看了看那些愚昧的百姓,忽然冷笑着问元庭:“元大人,你觉得今天的这场戏能不能奏效?”
元庭意味深长地笑道:“今天这场戏至少能让大王下八成的心,不过效果如何,我们得等回宫才能知道。”
元庭负手上了轿,盖上了轿帘,他终于笑了起来,申惠啊申惠,这一次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绝处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