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一个人对着烛台,慢慢地等着柔安回来,墨香打发人来说到了用膳的时间,问她想在那里用膳,她却摆摆手不必了。待人走后,实在觉得心中烦闷,索性便躺在了贵妃榻上,闭目凝神,刚刚躺下不就,便听见屋外有轻轻的脚步又朝这里走来,她倏觉不悦,只睁开眼,却不回头,冷声呵斥:“说了不吃了,还来做什么?”
身后的脚步顿了一顿,而后却越发近了起来,纳兰媛姬气急,就算自己已不得宠也不见得连话也听不进去了吧,她蓦地坐起,扭头喝道:“你听不……”她猛然噤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来人。
萧奕洵就站在她的身后,近乎一身白衣,银色的丝线绣着的大片莲花在白衣上若影若现,浅蓝色的内衬和腰带还有挂在要带上的宫绦玉石,将那出尘的气质添抹了几分风流,深邃的黑色眼睦就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读不懂,看不清。
他是真的很适合白色,可是身为亲王,他又鲜少穿白色的衣服,所以萧奕洵每每一身白衣,总是惹的人多瞩目几分。
若不是想起之前与萧奕洵的矛盾,若不是面前的人那双幽深的眼眸里的冷漠与疏离,纳兰媛姬真的可能会倾心。可是现在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萧奕洵,惊愕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为什么他回来这里?
纳兰媛姬许久不说话,萧奕洵的面容便又冷了几分:“又不肯吃饭?”
见他冷如冰霜,纳兰媛姬心一沉,低头小声道:“我不饿。”
萧奕洵没再去关注她吃了与否,只是看着纳兰媛姬问:“今天恭顺王妃来过?”走了几步,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又接到:“我看你近来似乎和她的关系很不错?”
纳兰媛姬背一僵,若不是近几日她的脸色一直很不好,只怕萧奕洵立刻就能发现她脸色猛变。原来他是为了恭顺王妃而来,决不能让他知道恭顺王妃和自己说了些什么,她依旧垂首,低声道:“是,只是听说臣妾病了,所以便来看看自己。”
萧奕洵闻言,忽然冷笑了一声:“呵,那你们的关系可真是不一般了,她刚出月子没多久,就这么关心你,急着来看你。”
这一声冷笑更是让纳兰媛姬惊魂不定,莫不是他看出了什么,忍着心中惊慌,她硬声道:“怎么谁来探望我王爷都要管么?”虽然根本不想同萧奕洵顶嘴,但一时半会她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来撇开这个话题。
说完了这句话,她似乎能够预见到,萧奕洵的脸色愈发冷肃,然后勃然大怒起身拂袖离去。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动静,只听得萧奕洵淡淡道:“你似乎话里有话,恭顺王妃告诉你我不让离漠使团见你?”
哪想到自己的这句话会让萧奕洵这样想,纳兰媛姬在心中暗骂自己太傻,她勉力凝神道:“臣妾知道的,王爷近日没心情。”
萧奕洵眉心微拧,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用眼神稍稍看了看,才发现这屋子里竟只有纳兰媛姬一人,他眯了眯眼睛,问:“柔安呢?她不在?”
纳兰媛姬心一跳,忙道:“我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打发了柔安出府去买些东西。”
本想着萧奕洵或许还会再问几句话,谁知听完这句话,萧奕洵便站了起来,淡淡道:“既然你想一个人呆一会,本王也就不打扰你了。”言毕,起身便朝屋外走去,留着纳兰媛姬一个人愣在屋里。
他就这么走了?就说了这样几句话就走了?
纳兰媛姬觉得心越来越冷,将近十天,他第一次来找自己,却用这样疏离的话语,那样刻意远离的距离彰显着他的冷漠与无情。她紧紧握住双手,死咬着嘴唇,压住心中几欲喷薄的悲愤和眼中的泪水,几乎咬破了双唇,看他离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背后那强烈的目光,萧奕洵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而后淡淡道:“你想与谁交好,我都不会反对,只是有些人心,我希望你能看的明白一点。”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等过几日,我与三位辅政大臣交谈之后,会安排离漠使团见你的。”而后,纳兰媛姬感觉到他似乎稍稍转了转头,用余光看了看自己,才提步离开。
萧奕洵走后,纳兰媛姬走到窗前站了很久,直到半轮月亮挂在天边,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月华透过窗纱蔓延在窗边,浅浅地洒在纳兰媛姬的身上,庭中桂花树隐约地透着银色的月光,安宁平静,仿佛刚刚并没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