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他的心里也是有这个天下的……”
萧奕洵牵着秦婉词的手,沉声道:“可是即便是这样,萧城毅也是一个不堪的人,若他真有那样赤诚的家国天下之心,以他的本事,不知道能为朝廷做出多少的贡献,可是他却选择了最差的一条路——夺权。”当年,西平王萧城毅勇武过人,洛华之乱,孤身一人,誓死守卫长安城,一人一骑,斗杀洛明安,解长安之危,其赫赫威名天下震动,可那以后呢,他又做了些什么?萧奕洵喟叹一声:“他若成功也就罢了,可是他终究失败了,历史都有胜者来书写,即便他心中再有家国,他败了,就是小人。如果我失败了,在别人眼中,我也和谋逆的权臣一样,没有什么分别。”
秦婉词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的目光就像是透过千年雪山一样,耀眼而冰冷。萧奕洵说的很对,无论怎样为萧城毅说话,他的失败终究无法避免地被记在了历史之中,无人能改。“西平王叔的事情不说了,可是奕洵,玉辰哥……他的话,你能不能手下留情……要是没有他,我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而且,在离漠归复这件事上,他真的功不可没……”
看秦婉词一脸忧虑,似乎怕自己要对萧玉辰动手一样,萧奕洵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笑道:“小丫头,你觉得你丈夫我这么小肚鸡肠么?我与萧玉辰再不好,也不过是私人情感。在朝廷的事情上我一向是赏罚分明,他为大靖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有的封赏。”他停了停,思考了一下,道:“他本来应该继承西平王的爵位的,不过后来被革去了……既然如此,就重新给他亲王的爵位,只是不是西平王了,改成宁西王吧,我想其他三位辅政大臣也会同意的。”他亲亲秦婉词的脸颊,笑道:“这样,我的王妃你可满意了?”
秦婉词搂住萧奕洵的脖子,笑道:“王爷公私分明,臣妾佩服得紧,以后还要多学学呢。”
讲了一路的故事,秦婉词也说累了,马车颠簸,晃得人摇摇欲睡,秦婉词索性躺在萧奕洵的怀里,半眯着眼睛,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猫。已经有很多年,她都不曾这么安心过了,只要有身边这个温暖的臂膀,她便什么也不会担心了。萧奕洵看着她安详的侧脸,马车的摇晃将她鬓角的发丝吹到了脸上,他轻轻地为她拂去,纵使是在安睡中,她的眉目间也有一抹挥之不去的疲倦,更不要说她如此消瘦的身子了,昨晚抱起她的时候,萧奕洵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当时心疼的都要滴血了……他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问,秦婉词也只会笑着说,没事。他的婉儿,就是这么的坚强。
他见秦婉词似乎想要睡一会,便想拉着她的手帮她暖一暖,刚刚牵起秦婉词的右手,衣裳垂落,露出一小段手臂,萧奕洵一见,宛若针刺,她的手臂上,有两处很明显的伤痕,看伤疤,好像是不久前才烫伤的。萧奕洵脸色一白,坐直了,撑着秦婉词的肩膀,问她:“婉儿,你这伤怎么来的?”
秦婉词迷糊间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两道烫伤,是上次与连皓月争吵时不小心被煤炭烫伤的,她收回自己的手臂,轻轻一笑:“没什么,只是上次取暖,不小心碰到了炭火,这种不是什么严重的疤痕,敷一点药膏,过段日子就没有了。”
“这种不是严重的疤痕?那什么是严重的疤痕?你难道想象战场上那些战士们那样,满身刀疤吗?”萧奕洵气急败坏,蓦地,他想到了什么,突然道:“婉儿,你还受了什么严重伤么?”严重到,留下了巨大的伤疤?“不行,你让我看看,你到底受了多少伤!”他说着,就要去解开秦婉词的衣服,秦婉词又羞又急,拦着萧奕洵的手,红着脸道:“奕洵,你干什么,我们还在路上呢。”
萧奕洵一想到秦婉词可能满身伤痕,哪里还在意那么多,少有的固执道:“不行,你让我看看!”
说不动萧奕洵,秦婉词十分无奈,索性一把搂住萧奕洵的脖子,小鸟依人般地在他怀里道:“看看看,奕洵,我们回幽州再看好不好,马车上冷……”
秦婉词一撒娇,萧奕洵哪里受得住,只是将她暖暖地裹住,抵着她的头,心疼不已:“婉儿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