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词如此表态,齐黛莹如何能坐得住?她当年就和秦婉词感情极佳,秦婉词也从未向自己行这么大的跪拜礼。今日,几乎当着所有皇族的面,身为豫昭王妃,秦婉词给自己和小皇帝行这么大的礼,极尽尊重,齐黛莹怎能不感慨万千,她亲自起身,急急走到秦婉词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心疼道:“婉词,今日也算家宴,你何必行此大礼?有什么委屈,直接同哀家说,我怎会不帮你做主?你身体也不好,还跪在这么凉的地上,要是受了寒,我怎么和三弟交代?”将她扶起以后,齐黛莹握了握秦婉词地手,对她点头道:“婉词,你放心,皇嫂会为你做主的!”
柔声允诺了秦婉词以后,齐黛莹牵着秦婉词的手抬起头,正色对所有人道:“今天,在这里,哀家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一件事。纳兰公主的婚事,是定北侯的想法,豫昭王的允诺,哀家下达的旨意。若你们要说豫昭王丢了我们靖朝朝廷的颜面,就是说哀家给朝廷丢脸了。”她冷笑一声,道:“靖离和睦,事关天下和睦。纳兰公主回到离漠,是一国的象征,她现在可不是什么豫昭王的侧妃,这点,哀家希望你们要抬高眼界,放开心胸去看这件事。总抓些难登大雅之堂的细枝末节在这里绕个不停,才丢我们皇家的颜面!”
齐黛莹没有明说,可是暗地里却讥讽了不少的人。见齐黛莹为豫昭王府撑腰,而且话都说到了这样的程度——说豫昭王府不是,就是指名道姓说她齐黛莹不是。哪里还有人再敢当面嚼什么舌根?
萧茵气的牙咬,照理说,她是萧文禹的亲姐姐,齐黛莹怎么也该站在自己这边才是,怎么每每都偏向豫昭王府。今日,她着实气不过,直接道:“若说本宫目光短浅,见识少也就罢了。本宫本也就不是什么巾帼豪杰,只是,太后娘娘,纳兰公主再怎么样,都曾经是豫昭王的妻子,再赐定北侯,怎么也委屈了定北侯吧。”
齐黛莹和秦婉词稍稍面露难色,最怕的便是萧茵这般,死咬不放之人。而她说的这事,却也偏偏无法回避。秦婉词颇为恼怒,她敬重萧茵是萧奕洵的皇姐已经足够礼让,没想到萧茵还要死咬不放,她正要上前一步,与萧茵争论,肩膀忽然被人轻轻拥住,而后身后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我没有碰过纳兰公主,自然也算不得委屈了定北侯。”
众人皆愕然,秦婉词猛然回头,看见萧奕洵温和的目光,愣了愣,奕洵,你……
萧奕洵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放轻声音对她说:“婉儿,你已经足够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吧。”秦婉词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感受到萧奕洵手上传来温暖的力量,她垂眸浅笑,说了一声:“好。”而后,站到了萧奕洵的身后。
萧奕洵站在秦婉词的身前,背影挺直,玄金色的广袖垂落,如岳峙渊渟,冷静非常,他淡淡地开口:“我想,皇姐或许是误会什么了。本王这三年来,从未碰过纳兰公主。当年,婉词离我而去,我伤心欲绝之下,曾对天立誓为她三年不近女色。当初,我本无意迎娶纳兰公主,但为靖离的和平,而不得已为之。虽然公主在我府中,名义上是我的侧妃,然而我一向对她尊敬有加,不以侧妃之位视之,只以公主之礼待之。如今,离漠归靖,纳兰公主愿回乡助定北侯一臂之力,自然是好事。臣弟在这里也不过算是完璧归赵,如何叫做委屈了定北侯?”
萧奕洵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可在场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了,这等私密之事,豫昭王何以能毫无避讳,坦率而言?而且,真正让人惊愕的是,三年的时间,豫昭王真的没有近过这离漠公主的身?
连皓月也愣了愣,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纳兰媛姬,发现身旁的女子脸色早已烧的绯红,低下头来,谁也不敢看,他见此,才信萧奕洵所言非虚。
萧茵真是要气的咬牙切齿,当初是谁在恭顺王府的宴会上气势凌人的宣布纳兰媛姬是他豫昭王的女人?如今又一脸正色的说从来只把纳兰媛姬当做离漠公主。萧奕洵,你可真厉害!萧茵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她又相信,以萧奕洵对秦婉词的情谊,若真立誓三年不近女色,以萧奕洵的自制力,一定可以做到。而且,他既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此事必然属实。她紧握双拳,愤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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