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你曾说过,知道你长什么样,落脚于何处的人都已经下地府去了,为何忽然又说有内鬼,你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
竺紫琴笑笑,“我懂了,知道凤大人你担心的是什么了,我亦曾问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怎么找到的缙云庵,你却不肯回我。”
凤墨俊美的脸微微有些发颤,“别岔开话题,告诉我,竺紫琴,你哪一句是真?”
竺紫琴唇角浮出讥诮,她尖刻道,“你记错了,我只说知晓我样貌的人永远都不会开口了,而知晓我在缙云庵的人世上寥寥,所以我每一句都是真。”
凤墨想了想,“等等,你的意思是便是内鬼也未曾见过你本人?”
“见过我的人除了缙云庵的师父们,就只有风静和我爹。”
“可你不是说风语来过?”
“十二年间,来过缙云庵的人不止风语,但他们每次送东西都是隔窗向我回禀,由风静代答。”
“好生奇怪!”凤墨狐疑道,“你爹就那么不想你见人?还是你……”
“该说的我都说了。”竺紫琴不理凤墨,“风静因为一直是跟着我的,偶尔会回京师一趟,是故他们若没有发现风静的踪迹,难免就会对仙空台上的尸骸起疑。”
凤墨缓缓点了下头道,“不错,要是他们发现少了一个人……不过从目前看,他们并没有确定你没死,也确定不了你是跟我在一起,除非……”
他的目光瞥向后车窗,一丝狠厉闪过瞳仁,尽管那后车窗已被严严实实封住,什么都看不到。
“防患于未然,凤大人,你惹下的纰漏就全看你如何补救了!”竺紫琴笑,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漠态度。
凤墨回眼,幽幽叹气,“你可知道自出道以来,我还从未杀过一个人?哪怕对方罪大恶极?”
“难为凤大人了!”竺紫琴笑得更加柔婉,“凡事总有开头一遭,所谓妇人之仁,相信不会发生在凤大人身上!”
“说得好,妇人之仁!”凤墨压低眼帘,沉声道,“这话从你口中说出,真是讥讽得很,你算是女人吗,仙空台、缙云庵,那么多人为你陪葬,未见你有分毫悲悯不说,现在要我解决掉后面的追踪者,你又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我很好奇,十二年的庵庙生活,本该吃斋念佛,怎成就了你这么一副蛇蝎心肠?”
“呵!”竺紫琴淡然而笑,将脸扭向一边,却并没有再接凤墨的话,沉默中,凤墨发现竺紫琴的神情好像起了某些变化,只是他揣度良久也揣摩不透,那到底是痛苦与绝望的挣扎还是肃杀一切的痛恨。
痛苦也罢痛恨也罢,凤墨从竺紫琴的身上移开目光时想到,都是些与他无关的情绪,他又不是闲得没事,何必替对方瞎担忧?
乘着还有时间,抵达镇子之前,他最应该考虑的,就是怎么让后面的追踪者神不知鬼不觉地永远消失,且不牵累到他们自身!
正思忖里,忽然一阵马蹄声传入耳中,由远及近,凤墨听出马蹄声中还夹杂着车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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