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明兴心知肚明,所有官吏都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寿银收得再多,除了遭到百姓背地里的唾骂,好处是一点落不到他们个人头上,谁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反不如各种克扣盘剥之后,把中饱私囊的银子作为他们自己的贺礼献给王妃,直接讨好王爷来得实际点。
对,讨好王爷,跟着他不是也得接着讨好王爷吗?哪怕他挨了再多的羞辱,受了再多的气,他一脚回了郡马府,还得愁送王妃什么样的寿礼好。
光顾着闷头琢磨的龚明兴,没注意到自王爷府门前,就有一辆马车在远远地尾随着他,他一路走走停停,那辆马车也走走停停。
过了好几条街,龚明兴在一家名为同庆楼的酒家前停下,信步走入酒楼,大堂掌柜忙堆起满脸的谄笑迎上来,“哟,郡马爷今儿来得早嘛,快,楼上请,二楼雅间一直都给爷留着呐。”
看起来龚明兴应是此处的常客,想来也可以理解,平梁府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他龚明兴除了吃吃喝喝,消愁解闷还能去哪儿。
掌柜的满嘴热络,实际环顾大堂,此刻空空荡荡的根本没几个客人,说是留着雅间,不过顺便讨好而已,龚明兴冷冷地收回目光抬步上楼,心情越发糟糕透顶。
而一路跟随龚明兴的马车,也在龚明兴进入同庆楼后,扬长而去。
是夜龚明兴回到郡马府时已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还在府门口吐了一大堆污秽之物,吐完的龚明兴意犹未尽,大叫大嚷,满口胡言乱语,甚至扬言丢了官也要休妻之类,蔻郡主闻报,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带着丫鬟下人怒火冲冲地奔出府门,正要捉了龚明兴是问,却发现龚明兴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那男子生的挺拔英毅,颀长秀逸,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轩昂卓殊,五官更是俊雅非常,神采奕奕,如见银河星灿,比龚明兴不知强上多少倍,只是此人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冷漠,眼底深处的一丝坚韧果决又让人不禁生畏,加之此人此时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更让蔻郡主顿感尴尬与窘迫,当下兴师问罪的气焰竟收敛了不少。
再看旁侧的女子,身材纤柔娇俏,文秀弱质,却不知为何脸上蒙着一层银纱,只露出一双幽如深潭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向她,不辨喜怒哀乐。
“你们是……”蔻郡主的话还未问完,龚明兴突然跳着脚扑向她,口中还骂着,“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毁了我,我这辈子就算是被你们蛇鼠一窝给毁了……”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龚明兴的脸上,蔻郡主忍无可忍吩咐下人道,“先把他拖进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哭嚎的龚明兴被拖远,回过头,那男子已抱拳施了一礼道,“小民见过郡主殿下,小民鲁莽,不知醉酒的是郡马爷,只是与舍妹偶去同庆楼,见其醉得厉害,怕他继续借酒撒疯又怕他一个人归家会出事,所以才连同舍妹一起将他送回来。”
蔻郡主的脸很有些挂不住,借酒撒疯?是了,龚明兴一定是在同庆楼就撒过疯了,人家怕他继续胡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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