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黯然地想到,是他带她上正玉山的,要是她不够小心谨慎,很可能今夜毒发的人就是她了,再万一沈榭认准了心思遵从先生的叮嘱,不肯交出解药,那便是他连夜赶往正玉山询问究竟,拿到解药,来回路途上的耽搁,也早就超出了五天之期,如此她的一生就算毁了,毁在他凤墨的手上,只是差一点点,今夜将改变她的命运,他也将为此疚恨终身,换了谁,不后怕?换了谁,还敢继续留在他身边?
千算万算,没料到先生会下手那么快,千防万防,只怪他仍是防不住人心的莫测与诡谲。
凤墨终于伸出了手,指尖冰凉,起先略有迟疑微微发颤,可手到中途,他变得毅然果决,一把就握起了杯盏,一饮而尽。
“好了!”肺腑间透彻的凉意还在翻涌,他已交呀开了口,“碧尸散一事我没法解释,若说我愿代先生道歉,想你也不会接受,世事瞬变,一宵之间,没想到刚饮罢暖酒又饮凉茶,竺紫琴,你做下任何决定,我凤墨都绝无怨言,甚至你要我代先生偿过,我也照单全认,只求你不要记恨先生,有任何恩怨也与他就此勾销吧!”
“噢?”竺紫琴微眯双眸,细细凝视凤墨一阵,跟着笑了,“你的话我会记下,望你不会翻悔才是。”
“我凤墨谈不上什么大丈夫,然行走江湖,最是忌讳宵小手段,无论其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明争暗斗皆无所谓,却不该向手无寸功的弱女子悄声下毒,尤其是在对方并未率先冒犯的情况下,故我不会替先生做任何辩解,先生得罪姑娘之处就由我一人来承担罪责好了。”
“是啊,我同意你的说法,我又没得罪他,他干嘛那么容不得我?”竺紫琴语带讥诮道,“你最后辞行之时,勾先生就没什么暗示吗?”
“有,他说你终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大敌。”凤墨决意不再向竺紫琴隐瞒,他必须提醒竺紫琴今后要更加当心,否则此番虽侥幸没出人命,他也无法保证类似的事件会不会再次发生,更不知何时会发生。
“我懂了!”竺紫琴颔首道,“一个本来并不擅于用毒的人,甘冒名声尽毁的可能,还或许会被你怨责,却依然要为你除去假想的大敌,勾先生对你真可谓寄望甚高苦心一片呐,不过他未免太看得起我了,我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功夫逮谁跟谁如临大敌?”
“不擅用毒?”凤墨垂下眼帘,想了想,“不管你是否相信,相识多年,我从不知先生会用毒。”
“当然相信。”竺紫琴浅浅一笑,“喜欢用毒者必研究不止一种毒物,用毒者本身和所居之处多少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可我在鸿蒙书院待了十余天,只觉得鸿蒙书院是个清净、干净之地,并未发现有何异常,除了……”
“除了什么?”凤墨抬眼。
竺紫琴没有立刻答话,沉吟了片刻才问道,“你既和勾先生相识多年,可知他的足疾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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